可不论马长风如何讲政策,这个冯涛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根本就没打算被从宽处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马长风一眼。
“难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了?要不,我让你听一段电话录音?”马长风心想,要是让冯涛听了王泽端跟那个神秘人物的电话录音的话,冯涛应该能够交待一些关于那个神秘人物的犯罪事实了。
“随便。”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冯涛更是咬紧了牙关。马长风立即让人放了一段冯涛跟那个神秘号码通话的录音。
冯涛的脸上立即现出了诧异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忘记了那人是谁了。”
“冯涛,即使你一句话都不交待,我们照样可以有证据让法院判你的刑,你背后那个人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的,不过,你立功的机会可就没有了!”就连马长风这个破案老手,都让冯涛这个死猪给气堵了。
不过,马长风并没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录音上面,他知道,冯涛这只是一时咬牙而已,早晚他都会交待的,而且,他还有王泽端那张王牌。
于是,马长风暂时放弃了在冯涛身上的挖掘,而是让秦保田采取了其他的措施。
再过几天,就是建军节了,马长风身为政法委一把手,他还要抓紧建军节的慰问工作,将审讯工作交给了秦保田之后,马长风便从表面上致力于慰问事宜了。他先后联系了政协与人大的二把手,又组织了部分饮马县的头面人物。而时强就是其中之一。这些都将与马长风一起参加慰问活动。
上午,太阳过早的就爆发出了它的热能,尽管桃源谷的最高层楼房里是双层的茶色玻璃,那强烈的阳光还是照了进来,时强打开了窗帘,看着外面饮马县半个县城的一幢幢楼房,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此时他的心情却是非常的沉重。
刘兵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时强老大的背影,他能够感觉出来此刻时强内心的斗争。
“大哥,我们去还是不去?”刘兵站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将接到的政法委下达的通知告诉了时强,一直在等着时强的决定。
“去!为什么不去?”时强慢慢的转过了身来,回到了沙发上坐下,他的目光刚刚扫到茶几上那一盒九五之尊的时候,刘兵便立即弯腰将烟拿了起来,抽出一棵递给时强并用随身携带的金属打火机给时强点上。
时强张圆了嘴,让那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飘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儿,那烟圈非常漂亮的从他的嘴边向前匀速移动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淡,最后化为无形,消散在了空气中。
“可……我觉得很不安全,那么多人都被抓了,我不敢保证冯涛那小子能够咬住,只要他一松口,我们就完了。你说,马长风那小子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对大哥下手?”刘兵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在时强的脸上,非常紧张。
“怎么,你怕了?”时强并没有去看刘兵,但是,他的语气却让刘兵不由的一颤,那种怀疑的语气是刘兵最受不了的。
“大哥,我刘兵跟着大哥出生入死,什么时候怕过?我只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时强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时强用夹着香烟的手在空中轻轻的摇了摇,脸上表现得非常轻松:“没事儿的,我就不信他马长风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抓我?到现在他应该还没有掌握咱们的证据吧?他怀疑那是肯定的了,或许早在第一次跟他们交锋的时候,我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怀疑圈里了,呵呵,不过,怀疑能当饭吃吗?如果手上没有任何证据,他就凭着怀疑而把我抓起来,那么,他会不在乎自己头上的那顶小乌纱了?呵呵,刘兵呀,你还不太了解体制内的人的心理呀,有许多时候,他们宁愿一无所获,也要保住自己的那顶帽子的!”
说到这里,时强有些得意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说。
他曾经反复分析过这次被列入慰问团的名单,他觉得,建军节在即,马长风现在绝对不敢对他动手的,要想把他拿下,如果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马长风是一定按兵不动的,因为身为政法委书记,马长风自然知道他时强已经成了一张大的中心,且不说是饮马县的官员了,就算是市里的领导层里,也与他时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如果一旦动了他时强本人,他马长风就等于捅了马蜂窝,就算是上面有人支持他,那么,这一张大要想撕破的话,他马长风本人也得头破血流了,到最后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
尤其让时强放心的是,他身边刘兵这枚棋子,更是一张王牌,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切责任都可以由这个刘兵一人揽下,那么,他时强还是一根毫毛都动不了,而如果那样的话,接下来马长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且不说不能够整倒他时强,那时候他马长风就得考虑一下如何保得住他自己的位子了。
而一旦马长风倒台,那么,整个饮马县里还有谁能够跟他时强这个不倒翁作对?
这样一想,时强倒是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刘兵,你丝毫都不用担心,我就是一个人去了,任何准备都没有,他马长风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的。你信不信?”
时强现在越分析,越觉得形势对自己有利,所以,刚刚他还是紧锁的眉头,现在竟然舒展了开来。
“大哥,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家不可一日无主。万一你出个意外,我们大家怎么办?所以我建议大哥还是慎重为好,切不能意气用事呀!”刘兵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如果遇到事情的话,他宁愿舍得自己这一百多斤,也要保住时强的。
“不用多说了,今天下午我就亲自去公安局先把慰问品的礼单送过去,然后晚上宴请他马长风,你看看他敢不敢在酒桌上就把我抓了?”时强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屋里来回踱着,如果说刚才他站在窗前那是举棋不定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表现,则完全是一种胜利的喜悦在冲动着他的神经。
“大哥,万万不可!”一听时强竟然要亲自去送慰问品礼单,刘兵坚决不同意。
“就这么定了,现在你就让人去购置慰问品。我不但要马长风知道我时强不怕他,我还要让全县的人都知道,今天晚上我还跟马长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