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电话就挂掉了。
“谁的电话?”肖玲停下来问。
“一个神经病!”秦保田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糟糕。
按照原计划,今天上午他是要对婴儿死亡案去医院进行调查的,但昨天夜里按摩店被砸的案子又被马长风提了上来,要求他兵分两路,一部分继续负责对婴儿死亡涉案人员的调查,另一路则是抓紧调取监控从录像里寻找砸店案的线索。
如果按摩店被砸一案的受害者只是一般人的话,或许刑警队就会放弃调查了,毕竟有前面一个案子在压着,可刘玉芬是刘雪婷的母亲,马长风自然会非常重视,而且在马长风看来,这两个案子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看上去是两个案件分头行动,并没有并在一起,但事实上,在马长风的心里却早就有数,只要在其中一个案子中找到了突破口,那么两个案子都会迎刃而解。
可现在突然接到了这样的一个恐吓电话,让秦保田顿时没了信心。
从秦保田的表情里,肖玲已经猜出了几分。
“是匿名电话?”肖玲问。
“他奶奶的,大清早的就来威胁老子!”秦保田已经没有心思吃饭,将手里的筷子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吓得一边吃饭的女儿不由的身子往后退去,肖玲将女儿一把搂在了怀里。
“是谁的人?”不是废话吗?要是想让我知道他是谁的人,用得着打匿名电话吗?”秦保田把火气撒到了老婆身上。
肖玲朝着秦保田瞪了一眼,示意不要吓着孩子。
就在肖玲开车送女儿上学的路上,眼看着对面一辆车子朝着自己的车子对撞了过来,吓得肖玲赶紧避让,而那辆车子却同样非常及时的避开了,然后扬长而去。
那一瞬间,肖玲的车子差点儿冲到了马路牙子上去,幸亏今天出来的早,这一小段路上没有其他的车辆,不然的话,刚才一定会撞到别的车子上了。
接下来,肖玲的车速几乎是每小时二十公里不到,但她同时又担心那辆车子又会折回来从后面撞自己,所以一边开着,她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直到把女儿送下之后,肖玲又叮嘱了女儿几遍,一定不要跟陌生人走,除了妈妈爸爸来接,谁都不行。这几句叮嘱竟然把小孩子给吓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把车子停到了路边,肖玲掏出手机来就给秦保田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办公室。”秦保田一听就知道老婆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他走出了办公室:“说吧。”
“刚才差点儿出了车祸,我怀疑那辆故意警告咱们的。案子的事儿,你掂量着办,不要太死心眼儿了。吓死我了!”肖玲惊魂未定的说。以前办案子的时候,顶多是收到当事人的求情或者是贿赂,可这一回不但是电话恐吓,竟然用车祸来威胁肖玲,这让秦保田既愤怒又害怕。更要命的是,到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躲在什么地方。如果知道对方是谁,他至少还可以掂量掂量对方的实力然后再作出决定,可现在,对方蒙着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向你发号施令,还真让他苦恼。
“知道了,下班后你好好的接孩子,不会有事儿的。”秦保田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对策,但他相信对方不敢把事情弄大了,因为他们做的事情越多,动静越大,将来露出来的马脚就会越大。秦保田心里暗骂:“如果让老子逮住你们,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去死!”
对于这种威胁,秦保田的心里同时升起了两种情绪,那就是恐惧与愤怒。或许这两者是紧密相连的。秦保田接完了电话之后,在外面点上了一支烟,一边抽着,慢慢的回到了办公室。
他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兵分两路,一路去县医院,调查婴儿死亡案,一路则随他去交警队查看几个路口的交通录像。
秦保田安排了两个人负责调取监控录像并查看,他一直坐在一边。
一会儿,马长风打来了电话,要求他亲自负责查看录像。
刚才他还打算安排给两个手下干这活的,这样不论是什么结论,他秦保田都可进可退。而现在马长风却点名让他这个队长亲自负责,那麻烦可就大了。如果找不出来嫌疑人,那不是证明自己的无能就是渎职,这两个可都不是他秦保田想要的,现在他正想着弄个副局呢。
但现在这个棘手的案子摆在他面前,让他有种两手捧刺猬的感觉了。
根据马长风的指示,去医院调查的工作非常细致,要求所以参与治疗的医护人员分别同时调查,这是马长风很绝的一招,只有这样,才会减少他们串通的可能性。
但调查进行了一个上午,似乎也没有什么重大的进展与突破。问题的焦点在于,那个孩子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推出医院的。
只有一点得到了证实,那就是,那个孩子与家长是医院的救护车送到了惠民按摩店的,只是送下之后,医院的救护车就走了。而最关键的一个环节,那个孩子被送出医院的时候到底还有没有气息,医院的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孩子还活着!把孩子送到惠民按摩店治疗,也是孩子家长自己的意愿,医院说自己没有任何责任。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人已经驱车来到了死者家里,调查当时的情况,所不同的是,当时有一个护士说,惠民按摩店的刘玉芬会给婴儿掐风,效果不错。于是家长就听取了那个护士的意见。
问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死者家长却说不上来。
而这一天,正是坤子最忙的一天,他订的茶叶包装今天就运到,养鱼的箱也提前送达,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儿都凑到了一起的话,他是准备去把张怀德的茶叶先运一部分来的。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接收了那指包装之后,解坤便带着人来到了水库,在两位师傅的指导下,将两只幼苗鱼箱放了下去。现在解坤才忽然发现,水库里还缺少了一只小船儿。
当天下午,解坤打电话给了刚子,让他找一家铁皮店,然后派了许二愣开着拖拉机将铁皮拉回了村子。
坤子的电焊水平还是不错的,他是跟父亲学的这种焊接技术,不然的话,一般人对于铁皮的焊接都发怵。
先是画了半个下午的图纸,张芳芳跟王翠花给当下手,三个人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把小船做成了。父亲解学平留下的那些工具今天解坤几乎用了一个遍。看着那条成品的铁皮船,解坤有一种不小的成就感。有了这条船,就可以进到水库中间进行喂养鱼苗之类的作业了。
不少村里人都过来看坤子的这件杰作。连郑小敏也抱着孩子过来凑热闹,还把孩子放进了铁皮船里玩耍了好一阵子。今天下午坤子在那里打焊的时候,郑小敏就不由的想起了当初给坤子治眼的情景。
“上次被电焊打伤了眼,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吧?”人少的时候,郑小敏忍不住又问,她是想以此勾起坤子的回忆来。
“还有。”坤子一本正经的说。
“多久了,还没好利索?”郑小敏以为是真的。
“可能是洗的次数不够,好的不彻底吧。”坤子依然不嬉不笑的说。
“真的假的?还磨的慌吗?”郑小敏伸过手来给坤子翻眼皮查看。
“要不,现在进屋里去,你再给我洗洗?”坤子笑了,“真的,可能是上次伤厉害了,现在一看到这电光,眼里就像有沙子似的。”
郑小敏看了看,院子里除了王翠花跟芳芳娘俩儿,已经没了外人。
“那你到里面来。”郑小敏把孩子放在铁皮船里很安全,先是一个人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