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金贵家出来,解坤嘱咐许二愣,尤其好了,那可是上千条大鲤鱼,是整个水库蓄水后的第一批成年鲤,如果没有这些鱼的话,他后面的某些项目就很难短期内开张。
“没事儿,我吃了饭就去看着,保证不让他接近。”许二愣也想到了这一点,即使解坤不吩咐,他也会看得紧紧的。
解坤跟许二愣两人走后,王有财在水库那边转了一会儿,来到池边,看到里面有大鲤鱼成群结队,顿时眼热起来,他手头上没有什么工具,便从边上找了一块大石头,朝着鱼群砸了过去。一条鱼被砸晕了,游到了外面,王有财费了些劲儿抱了出来。
他心说,现在我不动你们,到了晚上,看我不把你们一打尽。
提着那条大鲤鱼,王有财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王金贵家。
一看到王有财提着那条大鱼,王金贵的火登时就窜到了头顶。
“谁让你偷人家的鱼的?”
“这怎么成了偷了,这鱼是大伙儿的,我弄条吃不可以呀?”王有财不以为然,直接将那鱼扔进了月台上的一个菜盆儿里。
“臭小子,你现在立即把这鱼给人家解坤送去,赔个不是,我不跟你计较,要是你敢迟疑,今天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你还是不是我亲叔呀?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看着王金贵那凶样,王有财也不高兴了,本来是想提了这条鱼过来爷俩一块喝上两杯的,现在倒好,人还没进里面,就骂起来了。
这时候张秀莲也从里面出来了,劝道:“有财呀,不是你叔胳膊肘往外拐,那水库是全村竞标承包给人家坤子的,你现在这样搞,不是给你叔添乱吗?真是的,越来越不懂事儿了。”自从那晚王有财跟王金贵叔侄俩没谈拢,当婶儿的就来气,而现在他居然把人家的种鱼又给偷到他王金贵家里来了,要是让坤子知道了,让王金贵如何面对?
“叔,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坤子到底送给了你多少回扣?”现在王有财倒像是抓住了王金贵的什么把柄似的质问起王金贵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叔什么时候收过人家的钱了?”张秀莲差点儿连放P的话都骂出来了,气得他将手里的一个铝盆狠狠的掷到了地上。“我说我的亲二叔,你好糊涂呀,如果当初你把我从医院里叫回来,跟我商量一下,他坤子给你多少,你老侄子我照样给你多少,那水库可就是咱爷俩的了,现在倒好了,连他妈吃条鱼都把你个村支书吓成了这样!我看你这支书是越当越有出息了!”王有财不无讥讽的说道。
王金贵站在那里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又让王有财这样数落了一顿差点儿就要吐血了,他四下里搜寻了一圈,抄起了一根扁担朝着王有财就抽了过去。
王有财一看王金贵抄扁担了,吓得赶紧往外跑,他知道,要是往里跑的话,他二婶也未必会护他,于是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来,王金贵一直抄着那根扁担追了出来嘴里还大骂着:“你这个王羔子!”
而王有财却一边跑着一边朝后喊:“你就是吃了人家的回扣!你做贼心虚!”
“你这个畜生——”王金贵一口气没上来,登时倒在了地上。而王有财却一溜烟的跑了。
张秀莲从院子里追出来,也是怕出了人命,没想到却是自己的丈夫倒在了地上,白了眼,便赶紧掐他人中,一分多钟后,王金贵才醒了过来,嘴里又骂:“这个畜生呀!”“行了!别跟那混帐东西一般见识了,你要有个好歹,我们娘俩儿怎么办?”张秀莲又气又伤心,眼泪登时滚了出来。
村里人看见,帮着张秀莲把王金贵扶到了屋里去,只见王金贵脸色蜡黄,没了血色。
等缓过劲儿来,王金贵还是担心王有财会做出让他收拾不了的混帐事。
“他爱死爱活咱不管了,他自己就是要往火坑里跳,谁拉得住?不识好歹的玩意儿!”现在张秀莲彻底不想让王金贵再管这个混帐侄子的事了,她还真担心王金贵再一口气上不来,把她们娘俩儿撇在了半路上。
“你把那条鱼给坤子家送去……”王金贵有气无力的说,其实这样做,他还是想替他这个混帐侄子赎罪。
“我不去!谁惹下的祸谁打扫,连好歹都不分了,还不如个畜生呢,怪不得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媳F都娶不上!”张秀莲拗着动都不动。王金贵身子动不了,但那眼神却是恨恨的看着张秀莲:“你也想气死我是不是?”他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张秀莲怕王金贵再有个好歹,只好应着,去院子里拿了那条死鱼送到了坤子家。到了坤子家,张秀莲眼泪婆娑的对坤子说:“大侄子,以后那个畜生不论做了什么事,他够了哪条治哪条,反正我们家是管不了啦,你也用不着看我跟你叔的面子了,我们可不能让他活活给气死了!”
“婶儿你别生气,这鱼你拿回去吧,不就一条鱼嘛,或许有财他出出气也就没事儿了。”解坤追着张秀莲要把那鱼送回去,张秀莲哪里肯。
张秀莲走后,王翠花就对坤子说:“要不你就送些鱼去给那个王有财好了,不就是几条鱼的事儿嘛,免得日后他给咱们捣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才不信那个邪!他要是敢对我下手,我就对他不气,偷樱桃的事儿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这种恶人你越是迁就着他,他越是嚣张,他要是敢跟我来邪的,那我就让他尝尝烟袋锅子的滋味儿!妈的,居然登着鼻子上脸了!”
“毕竟那个王有财还是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能不看人家支书的面子?那以后怎么跟支书说话?”王翠花毕竟是外来的女人,尤其是觉得坤子没了爹妈,做事得多看着点别人的脸色才是。而且她也早就听说,那个王有财正经事儿不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俗话说,好汉怕赖汉,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那王有财可是光棍儿一条,他可以不要脸不要腚的,谁能跟他豁得上?
“你又不是没看见,连他亲叔都要气死了,我怎么看他叔的面子?咱总不能尽着他胡作非为吧?那这事儿咱还做不做了?这种玩意儿就是给惯出来的,还不是觉得他叔是支书没人敢惹才出来讹人吗?”解坤一连几个反问把王翠花说得无言以对。
解坤把鱼收拾干净了劈成两半,一半放冰箱里,另一半让王翠花下了锅。
吃过晚饭之后,王翠花又叮嘱解坤:“去?”
“你去吧,我去二愣那里看看,跟他几待一下。这个王蛋很有可能会今晚动手。”
王有财被王金贵撵到大街上,看到王金贵倒在地上的时候,还真把他给吓坏了,但那毕竟是个畜生,竟然没回来救他叔,而是跑回了家。他老娘早就做好了饭,他却不吃,直挺挺的躺到了炕上,他越想越来气,觉得自己跟叔叔反目成仇,都怪那个从大城市里杀回来的坤子。他从来都是游手好闲的,却没少吃了新鲜东西,哪家种什么好吃的,都得让他尝个鲜,就算是知道了是他王有财偷了,也没人敢找上门儿来,因为他叔就是村支书,别人惹不起,再加上他是光棍儿一个,也没人愿意打扫他。而自从坤子回来之后,他却开始步步倒霉,处处受气。今天不但没吃上鱼,还差点儿挨了二叔一扁担。
这样想着,王有财的怒火就变成了一干恶念。他在家里四处翻腾,终于找出了一瓶农硬——敌杀死。
王有财把那瓶农硬揣进了怀里就往外走。他老娘看见了,立马叫住了他:“你带那个瓶子干什么?”老人知道这个儿子不干正经,拿上了农硬瓶子,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儿。“关你什么事儿,在家睡你的觉吧!”王有财没好气的吼了老娘一句就出了大门。
“你可不能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呀!”王有财出了大门,他老娘还在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