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傍晚。
杭城某老旧小区。
方灿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飘香。
父母和妹妹都在等他吃饭。
“小灿，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父亲方建国心疼地走过来。
“对不起，爸妈，让你们失望了。”
方灿话音刚落，母亲王美娟就抱了上来，哽咽地道：“不怪你，儿子。”
“没事小灿，大不了咱们就参加文考，凭你的成绩，照样能上重点。”
方建国安慰道。
“再说吧。”
方灿坐下来吃饭，望了一眼桌对面的妹妹，问道：“听爸妈说你天赋不错，什么等级？”
妹妹方柔只比他晚出生几个小时，基本就是同龄人，不过和他不在一个学校。
她今天也觉醒了天赋。
“元素类B级，木系，万木通灵……”
平日里总喜欢和方灿拌嘴的方柔，今天声音有点小，估计是怕刺激到哥哥。
“挺好的，恭喜。”
方灿扒拉着饭碗。
万木通灵他知道，是一个偏辅助向的天赋，能利用植物感知周围环境，在荒野探图的时候很有用，还能控制植物进行战斗。
民间对这个天赋的评价是B+，妥妥的重点大学苗子。
“哥……”
方柔似乎想说什么，方灿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吃饱了，爸妈小柔你们慢慢吃”，便回了房间。
“小灿，你都没吃多少。”
王美娟刚想敲门，就被方建国劝下了，“算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方柔低着头，叹了口气。
她知道哥哥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猎魔人。
进荒野，杀魔兽，保家卫国，顺便挣很多钱，给家里换大房子。
现在却觉醒出这么差的天赋，梦想无疑是破灭了。
至于走文科路线……
不是说歧视文科，只是在全民觉醒的大环境下，猎魔人这个职业显然更吃香。
…
第二天，方灿破天荒地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去厨房找食物的时候，他发现妹妹在冰箱上留了两句话。
“哥！家里没米了，记得买点！”
“还有，哥，你长得这么帅，以后可以找个富婆包养，一样可以过得很潇洒！(··）”
这丫头是懂安慰人的。
方灿无奈地笑了笑，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一边掏出手机，打开拼夕夕购物平台。
“搞定！”
找到上次买米的订单，又下了一单。
家里的生活物资，基本都是他在网上买的。
原因无他，便宜。
方建国和王美娟一个在码头卸货，一个给人当保姆，工资很微薄，要养活两个孩子实属不易。
好在，王美娟工作的雇主家很好说话，经常允许她把吃剩下的食物带回家，所以营养上没有亏待两个孩子太多。
“嗯？”
“这什么鬼。”
付款成功后，购物平台给他推荐了几件商品。
第一件是个打火机，居然标价10万块！
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好家伙，卖这么贵，你这打火机能打出异火啊？”
“现在这些商家，真是越来越会搞噱头了。”
方灿随手点进商品详情页。
想看看大家是怎么骂老板的。
然而评价却是这种风格——
火焰威力尚可，油太少，最多维持一月
老板怎么不回消息啊，我们宗门要采购五百万只
店里的东西都不错，就是老板一直在闭关，几十年才回一下消息
方灿笑了。
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这是？
点进店铺详情页。
万界珍宝阁
嗯，名字倒是起得响亮。
看到右上角有个签到按钮，他手痒，就点了一下。
积分+1
方灿呵呵一笑，继续在这个奇葩店铺里浏览起来。
这里每一件商品都贵得出奇。
除了10万一只的打火机，还有20万一瓶的矿泉水，30万一袋的大米，和100万一颗的电池。
一枚鸡蛋标价200万，一个盆栽敢卖1000万。
甚至还有几亿一本的图书。
关键每件商品下面都有很多评价，好像销量还不错。
“无聊。”
方灿正要退出。
忽然，一条消息弹出。
萧牌打火机，火热销售中，新首单免费，快买回去试试吧！
“首单白嫖，真假？”
方灿眼睛一亮。
抱着试试的念头，他点进打火机的购买页面，结果还真0元下单成功了。
为了防止收货自动付款，他还特地解绑了银行卡。
点进我的订单一看，打火机的发货地，显示的居然是无尽火域
“什么鬼？”
方灿愣了一下，这系统是抽风了吗？
“算了，懒得管。”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烦闷的目光投向窗外。
本来这个点，他早就在武馆训练了。
现在的他，还有必要去吗？
“保家卫国的任务，就交给那些猎魔人吧。”
方灿伸了个懒腰，“像我这种E级天赋的废柴，还是老老实实读文科，以后考个药剂研究生吧。”
遗憾是遗憾。
但没办法，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第二天早上。
他被一条短信吵醒。
您的包裹已为您送货上门，放在家门口，有问题请联系1375788xxxx（东风速运）
“这么快？”
方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出门一看，门口果然放着一个快递。
里面就是他昨天下单的打火机，黑不溜秋的金属材质，上面还贴着一张黄纸符。
方灿还以为是好评返现。
结果纸上全是弯弯扭扭的红线，像是某种古老的道家符纹。
他随手揭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正准备把东西拿去厨房，一股异样的能量突然涌入掌心。
方灿皱了皱眉，拿起打火机仔细观察。
“啪嗒！”一声打着。
一团诡异的黑色火焰升腾而起，滚滚热浪扑面。
“嗯？”
“这是什么火，怎么黑色的？”
方灿脸都被烫疼了，赶紧把火源拿远。
按理说，自己是元素大类中的火系天赋，虽然只是E级，但对火焰也会有一定的免疫力。
这打火机的黑焰，却让他感到阵阵灼痛。
“这火焰不简单……”
方灿鬼使神差地从厨房拿了一根筷子。
刚接触到黑焰，筷子立刻灰飞烟灭，半秒都不到。
他又拿了个铁勺。
在触及黑焰火苗的刹那，勺底就被烧出一个大洞。
“不是，真能打出异火啊？”
方灿望着手里的打火机，懵逼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拿上打火机飞奔出门。
十分钟后，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处废弃工地
确定周围没人后，他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着。
诡异的黑焰再现。
方灿试着用天赋控制黑焰。
“熋……”
黑焰慢慢脱离打火机，形成了一个漆黑的火球，悬浮在方灿掌心上。
随手扔在地上。
只听“嗤！”的一声，水泥地面被火球轻松融化出一个大洞，足有好几米深！
就像一颗烧红了的铁球掉进了雪地里。
“这威力，要是落到人和魔兽的身上，不得瞬间烫熟了？”
“S级火系天赋的杀伤力，也不过如此了吧！”
方灿激动不已。
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成为猎魔人的捷径！
随后，在工地练了会儿控火。
黑焰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无论是钢筋水泥，还是石料玻璃，只要沾上，非融即化。
就是飞行速度有点慢，而且体能消耗巨大。
“呼哧……呼哧……”
大概发射了十个拳头大小的火球，方灿就汗流浃背了。
“用E级控火术操控这黑焰，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得想办法提升体能。”
回家的路上，方灿在大脑资料库中搜索提升体能的方法。
他平时喜欢看书，知识储备远超一般的高中生。
国内外最新的研究成果，他都有所了解。
“一般来说，提升身体素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服用基因药剂。”
“只要有足量的药剂供应，哪怕最垃圾的F级天赋，也能变得很强！”
“不过最便宜的一支C级体能药剂，也要10万华夏币！”
“这还是二线品牌，换菩提制药、鸿蒙基因那种大企业生产的，价钱得翻倍。”
“上哪儿去搞这么多钱呢……”
方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问父母借。
傍晚时分。
他在焦急的等待中，等来了妹妹方柔的电话。
“哥，爸腰闪了，现在在医院，你快过来一趟。”
“什么！？”
方灿挂断电话，火速赶往医院。
在病房门口，他听到了父母的对话。
“出什么院，医生说了，你这腰再不做手术，以后要瘫痪的！”
“别听那些医生瞎说，他们就是为了多挣钱，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再说这住院费，手术费，得多少钱啊，我又没保险。”
“以前让你买保险，你就是不听，现在可怎么办啊！”
“听我的，出院！没事儿，我这是老毛病了，贴副膏药就成。”
“建国你别乱动——”
“嘶！啊——”
方建国刚想从床上下来，证明自己的身体没事。
结果腰间传来一阵割裂般的剧痛。
“爸！”
方灿赶紧跑进去，搀扶道：“爸，这事儿听我的，咱必须做这个手术！”
“爸没事儿，钱还要留着给你和小柔读大学呢，哪儿能乱花！”
方建国从细汗密布的脸庞上挤出一个笑容。
方灿听得鼻头发酸。
他忽然注意到，老爸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年，都快洗破了，上面全是补丁。
两边鬓角也都白了，手上全是老茧。
这一刻，他好恨！
恨自己没用，不能为家里减轻负担。
过了一会儿，妹妹方柔拿着医药费单子过来，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医药费，加手术费，再加住院费，医生说自费得30多万……”
方柔哽咽地说道。
他们家根本没这么多钱。
除非卖房。
“算了，不治……”
方建国刚开口，就被方灿打断，“手术必须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小柔，手机借我一下。”
方灿冲妹妹摊开手。
“干……干嘛……”
方柔想到网上某个梗，有点慌。
“拿来！”
方灿强行把手机抢了过来。
“万界珍宝阁”店铺有新首单免费。
他准备让方柔也白嫖一个打火机，然后拿出去卖，那些火系天赋的猎魔人，绝对愿意花高价收购！
不过让方灿没想到的是，方柔却怎么都搜索不到珍宝阁。
他又让爸妈试了下，最后发现，这个店铺只有自己能看到。
这个办法行不通，他又想到问朋友借钱。
借了一圈。
武馆周哥：阿灿，我最近手头也很紧，只能借你一万
AAA建材吴叔：借钱行，但你得给叔立个字据
阿威：灿哥，我这有八千，你先拿去用，不着急还
江夏奈：我最近没什么零花钱，借你50吧
…
问了一圈，只有几个熟人愿意借钱给他。
最让方灿感到炸裂的是，校花江夏奈居然只借了50块给他。
这点钱，还没她之前每天送的巧克力贵吧？
最绝的是，第二天刷朋友圈，他发现江夏奈晒出一个新买的限量款手办，看做工，最少也得大几万。
“……”
方灿没有怪人家的意思。
只是觉得，如果自己觉醒的不是E级天赋，而是S级天赋，江校花对他的态度肯定会不太一样吧。
“这么现实的吗？”
方灿无奈地一笑。
再看对方的朋友圈时，发现已经被屏蔽了。
最后，方灿把东拼西凑来的几万块钱交给母亲，便毅然坐上了前往荒野区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