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不语的顾箫,孙柳柳又气又急,恨不得上前打她几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你明白没有!”
顾箫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哪里不是踩低捧高,无宠再高的份位有什么用。”她垂眸,长长的睫毛落下,敛住眼底的轻慢不屑。
“你住嘴,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孙柳柳眼前一黑,她怎么不知道顾箫什么时候动了这个心思。
她深吸一口气,死死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道,“顾箫,我是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
顿了顿,又道,“有她在,是不会让你进宫的,就算你进了宫,也会压的你无翻身之地!”
顾箫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
孙柳柳叹了口气,抚摸了下她的长发,“你不懂,对男人而言,女人和子嗣是不一样的!”
当年,她就是有了身孕才会被顾济舟急急忙忙的娶回去。
“有小皇子在,她就永远在陛下心里有一席之地。”
“顾箫,别去想争什么,你争不过她!”
顾箫沉默,半响才轻轻的嗯了声。
孙柳柳却觉得心安,心下更是担忧,顾箫性子素来执拗,若是一意钻牛角尖怎么办。
索性,她没什么机会进宫,也遇不到皇上。
……
“人找到了吗?”
“这边没查到什么!”
“我这边也是,偷偷查探过,这宅子里是哪家置的外室。”
“我这边也没什么消息……”把这片查了个遍,没找到人,几个领头的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下,派出一个人去回话。
“没找到?”顾绵绵倒没什么诧异,今天七夕,人多,一眼望去,街上一片乌压压的人,到处都是闹腾腾的,找不到人很正常。
“只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娘娘,没有!”侍卫摇头。
顾绵绵皱眉,琢磨了一下,起身走到静王妃跟自己谈话的地方。
“娘娘,这里小的查过,还偷偷翻到屋顶上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不应该啊,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就算掳走了人也出不去城,只能找个地方躲着,最危险的地方莫过于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那贼人应该就在这一块这才可以,飞快的把人掳走的同时藏起来,还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在巷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忽然灵机一动,敲门,把人叫出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敲门,看看,有没有人!”顾绵绵忽然打了个喷嚏,肯定是有人再骂她。
侍卫一家一家的敲开卖闷,有没有应声的,他们都要翻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忽然,顾绵绵一顿,猛地扭头看向远处的巷子深处。
那里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杏黄色的裙摆有些脏,发髻也有些乱,额头青淤,神色有些凶狠。
顾绵绵看见她,心下卧槽了一句,跟吃了只苍蝇似的,那恶心劲别提了!
她捏了捏拳,狠狠磨了磨牙,冲身边的人抬抬下巴,“派几个人送静王妃回府,可别再让人丢了!”
赶紧甩手走人,她不想跟这些脑子有坑的人废话半句。
至于静王妃身上发什么,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娘娘,奴才一定看着人进去。”富贵主动请缨。
“不敢劳烦贵妃娘娘!”静王妃衣容虽然有乱,神色却很淡定,静静的站在远处,步曾走进,晦暗不明的巷子里,她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多了几分阴森。
“呵,静王妃就当本宫闲的吧!”顾绵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白森森的牙,“毕竟,本宫清白过日子,可不想无辜蒙冤。”
“比如什么静王妃出事是本宫下的毒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真是颠倒黑白呢!”
静王妃沉默乐一瞬间,忽然抬脚走过来。
顾绵绵眯眼,等他走到月色吓时,忽然转身,“富贵,派人松他回去!”
“是!”富贵应声,上前毕恭毕敬的给静王妃行礼。
“王妃请吧!”
“呵……”静王妃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富贵弯着腰恭敬的候在一旁,对静王妃的打量似乎毫无所觉。
似乎静王妃站多久,他都会陪着。
……
酒楼安静的立在那里,在一众喧嚣吵闹的环境里格格不入。
顾绵绵一踏进酒楼,外面的喧嚣热闹被隔开,身后的一切像是被什么切断。
“呼!”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精疲力尽的揉揉额头。
多好的日子,多好的气氛,为什么要她遇到静王妃跟顾箫。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玩累了?”五常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放下一碗热汤。
“这是厨房刚熬的汤,您喝一碗歇歇脚!”
出门就半天,还随身带厨子的啊!
五常笑了一下,圆乎乎都脸上透着一股精明,“这酒楼都厨子原来在御膳房当差!”
顾绵绵点点头,忽然灵光一闪,若有所思道,“这家酒楼怕不是陛下的吧!”
“呵呵呵,娘娘您可有什么想吃的?”五常不应,反而笑眯眯的问道,“刚刚前面有玩杂耍的,您可瞧见了?”
“没有!”顾绵绵垮了脸,摆摆手,“陛下呢……”心下猜测,陛下怕是再见什么人!
……
楼上的包间里,荣暄点点儿子的小鼻子,看他睡着后小模样,越看心里越是暖洋洋的。
下首站着督察院的左督察御史,他是暗卫出身,自然忠于陛下,当下把静王此行的一言一行都详细的说了一边。
“静王表面很安静,十分配合,但是臣却发现他私下跟那些官员有来往,甚至暗地里还有一本账簿!”
“朕知道了,仔细盯着点,别轻举妄动。”荣暄神色淡淡,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臣告退。”他退下。
乳娘进来抱走小皇子,一会小皇子该醒了,正好喂奶把尿。
“陛下……”顾绵绵悄悄探进头来,左右一看,就只有他一个人,忙一个闪身进来,亲昵的凑到他跟前。
“陛下……”声音里含着糖,甜丝丝的。
荣暄掀开眼皮瞟了她眼,“说罢,你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臣妾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闯祸!”顾绵绵一脸正气。
“呵!”荣暄捏捏她的腰,“那你可想好了,若是有人来告状,朕可不会护着你!”
顾绵绵立刻脸一垮,“哪儿有陛下这样的!”
“呵,说说你又干什么了!”荣暄把人抱在怀里,把玩着她的手指。
“没什么啊!”顾绵绵眨巴着星星眼,一脸无辜纯良。
荣暄似笑非笑的瞅了她眼,不语。
顾绵绵鼓起脸颊,心里有点郁闷,别让她知道时告的密,他恹恹都把静王妃递事说了一遍。
“迷、药?掳走?!”荣暄一惊,眼神冷厉,“她怎么敢?!”
“这又什么不敢的!”顾绵绵撇嘴,“来个苦肉计,到时候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她说了算?!”
“太后又在一旁敲边鼓,陛下也拿她没办法啊!”
“遇到他真是败坏心情!”
荣暄轻轻抚着她的背景,脸色冷峻犹如寒冬下的陡峭险峻的山峰,带着峥嵘岁月积淀的冷漠无情。
“绵绵放心,以后她不会再出来。”
嗯?什么意思?顾绵绵一愣,仰头想问他。
荣暄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朕会给绵绵出气的!”
顾绵绵鼓鼓脸,原本想吐槽的话顺势咽了回去,至于对顾箫的不满,她连提都未提。
不要在男人面前频繁提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不管是仇人还是亲朋。
若不是罗妙语是静王妃,她连提都不会提。
“我走的好累啊,外面虽然热闹,可是人好多,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趴在荣暄怀里,嘟嘟囔囔的。
“小胖子呢……”左右一看,没看到人,心下有些失望,她那个胖儿子呢。
“睡了有一会了,刚醒,乳娘抱下去把尿喂奶。”低头,亲了亲白嫩小巧的耳垂。
顾绵绵不似其他嫔妃,满身珠翠,花香芳菲,她不大喜欢戴首饰,若无必要,经常一顶花冠挽发,耳朵上也不似其他人非要带什么金玉,倒是干净干净。
身上的气息也是清爽干净,带着沐浴时留下的淡的几不可闻的浅香,如今生育后,抱在怀里倒是能闻到淡淡的奶香。
他很喜欢,近日来,总是喜欢把人抱在怀里亲亲捏捏。
顾绵绵皱眉把他推开,她想去看胖儿子去。
现在有三个乳娘,每日的吃食都是特定的,所以奶也好,鲤鲤小皇子吃的圆滚滚的,越发像个大包子。
荣暄眉眼一冷,把人摁在怀里,“要去哪儿?”
“看鲤鲤啊!”顾绵绵随口道,挣扎着起身就要走。
荣暄恼怒,伸手一拽,顾绵绵跌坐在怀里,长臂圈细腰,低头在白嫩小巧的如玉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啊……”顾绵绵淬不及防被咬了一口气,气的眼睛都红了,捂着耳朵愤怒的瞪着他,“你咬我……”
她磨了磨呀,很想也凑上去咬回来。
荣暄松手,身子往后一靠,姿态悠闲,挑眉,“如何?”
朕已经咬了,你要如何?!
顾绵绵脸色微红,气鼓鼓的道,“如何,当然是要报复回去!”一撸袖子,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开始亲,从眼睛亲到嘴角,最后下移到喉结。
点点的痒意酥麻从尾巴骨蔓延直上,荣暄眸色变深,却依旧不动,微微侧着身子,撑着额头静静的看着她。
见他不为所动,顾绵绵有些泄气,恹恹的起身,抬脚就走。
荣暄静静的看着她离开,低头瞥了眼,轻笑一声,如乍暖还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