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暄不满，一口咬在她耳朵上，热气喷洒，顾绵绵一个哆嗦，心乱如麻。
“贤良淑德，德字德妃用了，贤良你又不喜欢，那就只有淑了！”
淑妃？顾绵绵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那就这个好了！”
“嗯，另外两个字朕也就不赐给他人了！”荣暄不会允许宫中、出现太多高品级的嫔妃。
皇后之下就是安嫔，位份高，她的日子才轻快。
“臣妾谢皇上恩典！”顾绵绵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狠狠亲了一口，以报刚才的一咬之仇。
荣暄不退反而把人搂紧了，狠狠亲了回去。
五常进来想提醒皇上可以用膳了，见状忙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春分往里走，反手被他推了出去。
“干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吗？！”五常低声喝道。
春分有些害怕的道，“娘娘之前要喝甜汤，这会熬好了，奴婢送进去！”
五常狐疑的打量着她，琢磨着，这个是真的笨，还是内里藏奸。
春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去的不是时候，慌忙的行礼：“奴婢……奴婢脑子没转过弯来，险些犯了大错，多些公公提点！”
“恩，咱家看着你也不是个心比天高的！”安嫔身边的人倒是有意思，一个看着蠢，却有自己的小聪明，一个有张不安分的脸，做事却很有分寸。
果然看人不能看一张脸。
春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抓着春分，对着五常干巴巴一笑：“公公，您润润喉咙，她我来骂两句就清醒了！”把甜汤塞给他，拖着春分就走。
拖到外面，她狠狠的数落春分：“你想干什么？”
“没看皇上来的时候，我都不敢往前凑！只有五常公公跟宋姑姑在外面候着吗！”
“我……”春分张了张嘴，那张略显秀气平凡的脸惶惶不安，她捏着手指，干巴巴的说道：“春晓说，甜汤好了，叫我送进去！”
“她说，她是谁？！她算什么东西！”
“她一个二等宫女还有资格吩咐你这个贴身大宫女吗！”
“你长没长脑子！”
春分喏喏道：“春晓她没别的意思……”
春萍叉腰冷笑：“那就是你有别的意思了！”
“别怪我提醒你，再敢往前凑，小心娘娘扒了你的皮！”
“不不……我怎么可能有别的……”春分吓得慌忙摆手：“春晓只说是甜汤好了，娘娘那会想喝，叫我送过去，顺便问问要不要小厨房做些什么，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过去了！”
“哼，最好是这样！”娘娘好不容易才信任她，春萍可不想功亏一篑。
她还等着娘娘把她嫁到一个好人家呢！
春分咬着唇默默的点头，“我知道，娘娘对我们有大恩！”
在浣衣局做一个浣衣女，哪有做一宫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舒服呢。
“哼，你知道就好！”春萍横了她眼，“那个春晓，你离她远点。”
春分默默的点头，转身离开。
春萍盯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点奇怪。
“你倒是稳得住！”身后传来的女声带着一丝赞赏。
突然起来的女声吓了她一跳，春萍拍拍胸口，转身抱怨道，“姑姑，你想吓死我啊！”
“吓死我就省心了！”宋姑姑斜眼横了她眼，“别光说别人，你自己也注意点！”
“娘娘是绝不容忍有人踩着她往上爬的！”
“哎呀，知道姑姑疼我！”春萍笑嘻嘻的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哼！”宋姑姑点点她的额头，“最近，春晓是不是老往小厨房钻！”
“我没注意到啊，姑姑你也知道，她不归我管！”春萍皱眉，仔细回想起来，忽然发现，“我倒是听春分说起过，她最近经常往小厨房跑！”
“偶尔还做些点心分给大家！”春晓给她送过，她嫌弃没要。
“我知道了！”宋姑姑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目光犹如鹰眼似的，精准的捕捉到春晓的位置。
大概是栖霞宫水土不好，前一个不安分春晓走了，后一个春晓又是个不安分的！
春萍还想再说什么，见宋姑姑没耐心听，也就讪讪的住嘴。
春分盯着空荡荡的托盘犹豫再三，准备去找春晓，结果一转头，整个栖霞宫都没有她的影子，急的要命！
这宫里悄无声息的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春分心乱如麻，心神不宁的找宋姑姑，刚开了个头，宋姑姑就用眼神制止她，“已经在慎刑司了，不该问的别问！”
“栖霞宫马上就要再进一批人，春分，你如果担不起大宫女的职责，别怪我把你踢到二等去！”
春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姑姑……”
“你好自为之！”宋姑姑神情冷淡的批了她眼，转身离开。
寝殿。
顾绵绵抬起眼皮往外面瞥了眼，垂下，掩去眼中的冷意，转身往荣暄怀里一趴。
“皇上今天不忙吗？”
“'朕陪陪你，省的你在背后骂朕！”荣暄靠坐在软塌上，曲起一条腿，一手握着一卷书，一手抬起搂住她的腰，抬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朕陪你练字，可高兴？！”
谁想练字？！顾绵绵挤出一个假笑，“皇上若有事，尽管回去，臣妾不要紧，别误了朝政！”
“无妨，皇嗣重要，况且，今天朕无事！”荣暄把玩着她的手，看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就想笑，坏心的提醒她，“绵绵，可记得差了朕多少张大字？”
顾绵绵猛地想起来，当初刚入宫时，被罚写大字，顿顿时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下午。
“这是怎么了？”荣暄心一跳，飞快的搂着她的腰身，把她轻轻放到软塌上，“朕这就传太医！”
“不……”顾绵绵虚弱都抓着她衣襟，有气无力道，“不需要太医，我就是一听到要练字头晕！”
“呵！”荣暄脸一沉，扯扯嘴角，“莫非，你要跟皇儿一起练字不成！”
顾绵绵点点头，“其实也可以啊……”能拖一时是一时。
“朕说不可以！”也不怕皇儿嫌弃你。
荣暄板着脸，强行把人拉起来，“今天下午，正好朕没事，盯着你练字！”
顾绵绵摇摇头，用力把人一拽。
荣暄一个趔趄，往她身上倒去，吓了心跳骤停，手忙脚乱的撑起身体，盯着她双目喷、火，“你想吓死朕吗？！”
顾绵绵也吓出一身冷汗，要是真被压了个严实，肚子里那颗球是不是会被挤出来啊！
后怕的捏着手指，小声道，“我相信皇上不会上伤了我跟孩子的！”
“哼！”荣暄余怒未消，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眼尾因为激动，撩起一片春、色。
顾绵绵看的目不转睛，色心悄悄的冒出头来，抓着他的衣襟踮着脚尖亲上去。
荣暄一愣，心里那点火气瞬间被浇灭，揽着她在怀里，努力板着脸道，“别讨好朕，朕今天铁面无私！”嘴角却早就勾起来。
顾绵绵幽怨的瞥了他眼，活像他是什么魔鬼一般。
把人逮到舒书房，盯着她写了几个字，荣暄敲敲桌子，略带不满道，“一日不练，不进则退。”
“你这字看着有点底子，只怕是先前苦练过，后来就荒废了吧？！”
顾绵绵眨眨眼，甜甜一笑，“陛下圣明！”
“呵！”马屁精！
荣暄俯身握着她的手写了几个字，“日日练着，朕不希望将来皇儿启蒙时，你的字还是这么见不得人。”
勤勉好学，克己复礼。
盯着这八个字，顾绵绵撑起下巴，呵呵两声：“呵，陛下有话就明说，别来这套。”
荣暄又写了两张，放到一旁：“朕怕说过你就忘，特意给你写下来，不好吗？！”
“过几天，内务府跟礼部的人会来行册封礼，朕已经叮嘱他们，尽量简单些，你若是撑不住，就停下歇一歇。”
顾绵绵转了转眼珠，“那皇上是希望我撑的住，还是撑不住？”
“爱妃！”荣暄俯身，勾起她耳边垂下的发丝，轻声道：“朕知道你聪慧，心中也有成算！”
“性格却顽劣！”
顾绵绵磨了磨牙：“臣妾……”
食指点上她的唇，带着主人灼热的体温，男人眉眼冷峻孤傲，带着冬日高山悬崖上一抹凉意，低头看着她时，眼中点点柔意醉人：“朕只希望朕的皇儿平安降生，其余的……”
“绵绵量力而行！”
扑通！顾绵绵咽了口唾沫，镇定的点头：“臣妾是挺聪明的！”慌乱的拿起笔，装作认真的写字，两只白玉似的耳朵却通红。
“呵！”难得看到小狐狸害羞，荣暄心情大好，俯身抱住她，一口叼住通红的耳朵，“爱妃上次给朕的书，朕仔细研究过了！”
“有些问题，朕要跟爱妃探讨一下！”
“咳咳咳！”顾绵绵险些跳起来，佯自镇定的放下笔，假惺惺的道：“那就天又不能练字了，真遗憾！”
真是太高兴了！
勾起荣暄的脖子，嘟嘴撒娇道：“臣妾脚疼！陛下抱抱！”甜的腻人。
“好好说话，莫非三岁不成！”荣暄俯身打横抱起来她，语气严肃，神色纵容。
一场情事，温柔而克制。
……
德妃望着面前的佛经，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丝恨意，忽然，她拿着书，狠狠的撕成两半，觉得不够解恨，又狠狠的跺了两脚。
宫女吓得扑通一下跪下：“娘娘，这……不能这样啊，佛祖会怪罪的！”
“怪罪，不过是个泥做的，也敢怪罪本宫！”德妃气的，又抓过桌上的佛经，一本一本撕成碎片。
“烧了那么多香，念了那么多经，磕了那么多的头，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她疯了一样，把桌上的书全部扫落在地，恨恨的咒骂道：“为什么不保佑我！”
“我日日给你磕头，日日烧香，伺候的比伺候祖宗还上心，这宫里还有谁比我虔诚！！”
“我就是想要个皇子，你为什么不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