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嗤笑,眼神讥讽:“德妃,我们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姐妹之情吗?!”
中秋宴上你坑我的时候可没手软,这会跟我谈什么姐妹之情,是耍我呢还是耍我呢?
“咳咳……”德妃神色一僵,继而笑的轻柔:“那不是误会吗?!”
“姐妹之间……”
“德妃姐姐,叫你姐姐,只是气而已,莫非你真拿我当你妹妹,想坑就坑,想骂就骂?!”顾绵绵可不跟她气,直接怼回去。
德妃气的胃疼,咬牙切齿恨道:“妹妹怀孕后,这脾气也见长了不少!”
“哪里,哪里,只是本性毕露而已!”顾绵绵谦虚的笑笑。
叫绵绵的,可不代表脾气好!
德妃深呼吸,她从来没发现安嫔这么难缠。
顾绵绵脾气从来就不好,不过是尽力压制罢了。
这个世界有她在乎的人,又因为是封建皇朝,皇权最大,她把天捅个窟窿,她哥可罩不住她。
她好整以暇的捏了块鹿肉干慢悠悠的吃着。
德妃被气的头顶冒烟,又不舍得走,只能含恨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仗着肚子就得意起来,嘿……等生下来再说!
“不想怎么样,赔礼道歉也就罢了,以后离我远点,我看见你心里就眼疼,也别被送这些东西,你送了我也不敢用!”顾绵绵紧接着接上了一句,“直接送银子多好!”
德妃一噎,被顾绵绵这句不要脸的话,气的哆嗦。
她怒极反笑,起身,冷冷的道:“安嫔,来日方长,本宫倒要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冷冷的目光在她肚子上打了个转。
本宫等着看你能生出个什么来!那罗昭仪可是前车之鉴!
顾绵绵捏着杯子喝温水,头也不抬,“慢走不送!”
德妃怒气冲冲的离开。
春萍探头看了眼,担忧道:“娘娘,闹翻了会不会不好啊!”
顾绵绵眼皮子一掀:“从来没好过,谈什么闹翻?!”
“那好吧!”春萍暗暗咋舌,自家娘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娘娘!”宋姑姑快步进来,语气凝重:“李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过去?!”顾绵绵诧异的起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奴婢不知。”宋姑姑摇头,语气凝重:“传话的人说李妃正在永宁宫,请娘娘速去一趟!”
“皇后那里?!”顾绵绵带着人往外走。
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停下,“在皇后那里,是李妃派人来叫我?!”
“是……”宋姑姑被这么一问,猛地惊醒,“奴婢就说什么地方不对,在永宁宫,真要叫娘娘过去,也该是皇后派人来才是!”
“那李妃这是想干嘛,肯定是又想算计娘娘,这咬人的狗不叫,老话说的可没错!”春萍义愤填膺的捏捏拳头:“娘娘,要不,奴婢去看看吧!”
“也好!”宋姑姑眼睛一亮,栖霞宫的宫女能拿出的手的也就那么几个,春杏两人是皇上送来的,不能离了娘娘身边,春分脾气又太老实,春雨春晓几个,只能算二等宫女,拿不出手。
也就春萍机灵点,有眼力见识,最重要的是,她见势不对,会跑,换春分,只会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
“那你去,记得就说我正吐着呢!”若是只有李妃,她可以不给面子,但是在皇后宫里,她就必须要顾虑到皇后,嚣张过头了,皇上想保她也难。
说孕吐,也是进可攻,退可守,
“奴婢明白,娘娘您等着吧!”春萍激动的满脸红光,雄赳赳气昂昂的如同上战场的大公鸡。
“如果真的是什么严重的事,再回来叫我!”顾绵绵嘱咐了一句,又派了一个宫女两个小太监跟她去了。
宋姑姑想想不放心,又打发一个小太监去前面守着,看情况不对,就跑回来报信,安排妥当了,才定下心来,“娘娘,还要睡一会吗?”
……
长寿宫。
太后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白玉麒麟踏云香炉升起袅袅的青烟,烟雾凝聚在半空,久久不散。
很快,屋子里烟雾缭绕,犹如仙境。
“太后,奴婢打听到永宁宫正在闹呢!”安嬷嬷悄悄进来,给太后倒了一杯清茶,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您真的不管吗?”
“跟哀家有什么关系!”太后闭眼轻哼,神情悠哉,看不出一点焦虑:“如今这后宫的女主人是皇后,哀家自然是要退避三舍的!”
“奴婢是担心……”安嬷嬷踌躇了半响,还才开口道,“那云锦会不会说出什么来对太后您不利!”
“呵,哀家还怕她一个小小的舞姬?!”太后不屑嗤笑,心里一点不着急。
她一个做母亲的,给儿子塞个人怎么了,这不是见皇上膝下凋零着急吗,任谁也说不出错来。
至于什么催、情香料,早就处理了,根本引不起一点波澜。
就算那个云锦胡说八道,皇后还能逼自己承认不成,孝道摆在这儿。
她一日是这大梁的太后,皇上就要敬着她。
“哀家是为了皇上好,膝下本就凋零,再不多进一些新人,这皇子公主从哪儿来。”
“你看,这安嫔才入宫多久,就已经怀孕了!”太后说这话,嘴角的笑有些瘆人。
安嬷嬷一个激灵,话到嘴边又咕咚咽了回去。
罢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婢,哪儿有资格劝解太后。
“告诉静王,这几日别进宫了!”
“是!”安嬷嬷不敢问为什么,忙退下,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褐色衣裙的嬷嬷进了寝殿,目光一颤,低头,脚下越发的轻了。
“您太着急了!”嬷嬷神色自然,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吃点心。
太后坐起来,神色冰冷,眼中透着恨意,“他跟哀家越来越疏远,哀家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隐隐的杀意,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以前,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周家,对静王也是爱护有加,可是现在呢!”
“呵,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剩下一群女人,有什么用!!”
没有身份地位,连好一点的人家正妻都做不了!!
“那也太急了,那香一用,他心里肯定起了防备,下一回可就不管用了!”
“他现在什么时候不防备哀家!”太后不屑冷笑,眼神阴冷如蛇,“静心殿的那个钉子被查出来没有?”
嬷嬷:“没有,我盯着呢。太后可是要做什么,现在不行,那五常正查着呢,一动就被抓住,到时候顺藤摸瓜,太后这里也好不了!”
“哀家不蠢,静心殿那里不动,叫内务府往栖霞宫走的勤快一些,这安嫔怀孕,可要好好养着!”太后勾唇一笑,笑得慈爱又诡异。
“是,我知道了!”嬷嬷拍拍手,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安嬷嬷回来,把空了的盘子茶盏收了下去,又上了一份新的来,这才束手站在太后身旁,“太后,奴婢打听了,皇上把云锦扔给皇后,叫皇后看着办!”
“皇后要严惩,正好听说前些日子,安嫔扬言云锦再踏入皇宫就打断她的腿,便叫人打断云锦的腿赶出宫。”
“李妃心有不忍,便请皇后娘娘小惩一番就好,皇后娘娘说宫有宫规,若是今天放过了,明天有样学样怎么办!”
……
李妃看了眼被堵嘴押住的云锦,满脸不忍的偏过头,“皇后娘娘,云锦是舞姬,若是两条腿断了,日后怕是也不好过活!”
“更何况,如今宫里有了喜事,见了血怕是不好!”
皇后迟疑,想想又摇头,“皇上送到本宫这里就是为了惩罚她,就这么轻轻放过,怕是皇上要恼了!”
“只不过,宫中却是有了喜事,总要讨个吉利的彩头,若是见血冲撞了,那就不好了……”她脸上神情松动,望着云锦一时拿不定主意。
“呜呜……”云锦绝望的摇头。
“你,云锦姑娘,你明明说过不会做皇上的妃子,为何如今又……”李妃走过去,不忍的拿下她嘴里的布团,语气软绵绵的,一点力气的都没有。
“呜呜……”云锦失声痛哭,眼泪如珍珠似的从脸颊滚落,泣不成声道,“我,我是被太后逼得!”
她前些日子出宫,便想去找自己的情郎,结果没走出外皇城就被太后的人抓了。
她满脸是泪,神情惊恐无助,抓着李妃的手哀求道,“李妃娘娘,救救我,我不要被打断腿!”
与其被打断腿,跟个废人一般瘫痪,她宁可死。
李妃急急的安慰,“云锦你可别做傻事!”
“呜呜……”云锦慌乱的摇头,柔美的小脸上满是绝望与哀愁,眼泪若露珠般滚滚而落,衬得眉眼越发娇艳惹惹人怜惜,“可我活不下去了……呜……”
“这……”李妃焦急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开恩,放了云锦吧……”
皇后盯着她,半响弯弯嘴角,“本宫怕皇上迁怒!安嫔可是说过,你若是再踏入皇宫,就打断你腿。”
“如今,她身子金贵,本宫也不敢让她不痛快,只好委屈你了!”
“安嫔……”云锦呆住,忽然想起来,上次被安嫔扔出宫时,她说的话,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去求……她!”
李妃低低道,“我已经叫人起请了!”
云锦顿时感激不尽。
只是出现在永宁宫的却不是安嫔,而是安嫔身边得用的大宫女。
春萍端正无比给皇后李妃行礼后,低头敛目,轻声道,“安嫔娘娘身体不舒服,喝口水都吐,实在没法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所以叫奴婢来走一趟,给皇后娘娘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