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把他叫走的?”
这才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先不说裴良对她向来不假辞色,单说今天的场合何等重要。
他不可能轻易离开。
我心中弥漫着巨大的不安,井兰若手中一定还有我们都不知道的重要底牌。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等他回去之后,你可以亲自问他,也许你能得到答案呢。”
我直接挂了电话。
反正问不出,再浪费时间也只是让她更得意而已。
忽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拍摄角度是从背后,画面上正是那个我无比熟悉的男人。
裴良。
他坐在床边,面前是一张纯白色的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
看起来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背对着拍摄的方向,我只觉背影有些熟悉,但看不见脸,无法确认其身份。
而裴良,他低着头,我看见手里露出了半个水果刀。
正在削苹果。
我不知道病床上的那个孩子是谁,但并不妨碍我此刻怒火从心头升起。
生日宴何其重要,他都能就这样抛下,在他心中,妈妈和我还有裴爸爸算什么?
有他这样对待家人的吗?!
就算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哪怕跟我们打声招呼,二话不说就失联,什么臭毛病?!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略有些颤抖的将照片保存下来,关掉手机,面无表情的回到宴会大厅。
有人询问裴良。
“他不在国内,暂时没有办法赶回来。”
我平静无波的道。
裴爸爸和裴妈妈都惊讶的看我,但他们并没有揭穿我,而是顺着我的话茬说了下去。
我心中怒火稍稍平息。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跟那个家伙一样蠢!
就在这时,又是一条信息。
井兰若:苏小姐,我记得你是济世活人的医生,那么,你应该也有一副慈悲心肠,忍心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吗?
我忍无可忍,回复。
你孩子的爸爸是谁,你就去找谁,不要逮着一个人,就让孩子认作父亲。
井兰若:我当然要找,就是不知道苏小姐你舍不舍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等等!
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第一反应是不信,可这个念头太过惊世骇俗,让我浑身僵硬难以动弹。
孩子爸爸……
她正在找……
裴良不惜扔下家人也要陪在孩子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一下,像是有人用无形的巨锤狠狠锤了一下。
一时间,呼吸阻塞,心口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不,不可能的。
裴良说过,他和井兰若并非寻常的未婚夫妻那样,虽然没有说明其中隐情原委,可他要是有了孩子,不可能会隐瞒我。
我们说过,不对彼此撒谎。
井兰若:看来,苏小姐已经猜到了,我知道苏小姐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明说,我希望,苏小姐能够成全我们一家三口,你失去了母亲,应该更能体会,单亲家庭的痛苦。
我脑子里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在摔倒之前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尖锐的桌角硌得掌心生疼。
我努力平复着呼吸,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什么都理不清楚。
相信裴良。
我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