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骤缩,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寂静在病房里蔓延。
也不知过去多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有了?”
金女士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的滴落。
我微微咬牙,“傅柏林!他……”
我有1万句话想说,甚至恨不得冲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他真的敢,真的让金女士以如此高龄怀了孩子。
这不是要留住她,分明是想要她的命啊。
乱糟糟的思绪在我脑海中闪过,最后都汇聚成一个念头。我抓住金女士的手。
“你真的打算要这个孩子吗?”
金女士愣愣的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毕竟是她的事情,我也清楚做了妈妈,会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抱有怎样的感情和留恋。
但有些话不得不说。
“以你这个年龄,已经不适合再孕育孩子,寻常女人怀孕时,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但你这个年龄身体各项指标下降,孕育孩子本来就是一个很辛苦的事情,更何况生育时的危险更是难以跨越,你……”
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就有些不忍心说下去。
但还是要说。
我时刻记得我是一个医生,尽管现在我已经不再做医生的职业,但曾经成为医生的那份职责依旧让我无法置之不理。
“我不能勉强你或逼迫你做什么决定,但是我必须如实的跟你说,这个事实有些残忍,就是你未必能够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即便生了,也可能只能活下来一个,或者……”
一尸两命。
我有些说不出口。
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她这个年纪真的不适合孕育孩子。
“可是要我把孩子打掉……”
金女士没有说出口,但满满的不舍已经溢于言表。
我想到自己那个无缘降生的孩子,对她非常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支持。
可我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你再好好想想吧,不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金女士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她这个样子,恐怕离婚的事短时间内是打不成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
金女士忽然抓住我的手,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种种复杂的情绪过后,却终汇聚成一抹坚定。
“孩子的事再说,但离婚势在必行。”
这一刻,她终于恢复了我曾经认识的那个金女士的风采。
“离婚可以,我跟裴良说过,他也愿意帮你,不过你为何离婚,以及到底是谁的错,必须要跟他如实说明。”
“这个没问题,他出轨了,而且证据我都有,就在我家里……”金女士又有些犯难,“只是现在的我回不去,也拿不到证据。”
“没人知道证据在哪儿吧?”
“我信不过别人,自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藏匿地点只有我知道。”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倒是不急着离婚,或许你可以先稳住他,反正你的身体还没康复,等你身体康复之后,我们一起过去拿证据,证据到手,这个婚离定了。”
只要一想到离婚之后,傅柏林会撕掉自己沉稳斯文的面具,如何愤怒又疯狂。
我这心里就高兴。
金女士感激道,“谢谢你。”
“不要气,咱们都是女人,我帮你是应该的。”
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
傅柏林站在门口,目光幽幽的望着我们,“你们在聊什么?看起来挺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