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即便到了室内,他也没有摘下口罩和帽子。
我拿出手机,想拨打傅夜枳的电话做最后确认,结果电话先一步跳出来,我豁然抬头看去。
却见清吧里的人也拿着手机,脸朝窗外,似乎是在观察。
我降下车窗,外面嘈杂的声音瞬间拥入车内。
我接了电话。
“梨子,你在哪里?”
“在路上,堵车了。”
“好,我已经到了,我等你。”
“好啊,你可以一定……要等我啊。”
我轻轻一笑,挂了电话,看到清吧里的人也放下手机,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才将手机放在桌上。
裴良拿着对讲机:“确认无误,是他。”
然后我就看到原本在路边买东西的年轻男人,清吧里相对而坐的年轻男女,正推开门准备离开清吧的中年男人,齐齐转身朝鸭舌帽男人走去。
他似乎也察觉异样,起身要跑。
几个人立刻围捕。
但对方非常的滑不留手,一个不慎,还真叫他跑出了清吧,我刚一动,就感觉身侧一轻。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裴良已经下车了,他不知何时带上了墨镜。
以至于男人根本没忍住他,朝他这边跑来,因为这边通往马路,那里车流和人流都最多。
而且旁边就是大型商场。
一旦让男人逃进去,再想找人可就难了。
裴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男人跑到他身旁,忽然伸出脚。
男人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趴在地上,接着几个便衣警察冲上来,将人牢牢的按在地上。
我这才下车,和裴良走到男人面前。
他挣扎间,鸭舌帽掉了,只剩下脸上的口罩,但露出来的那双眉眼,足够我确定他是谁了。
“好久不见,傅夜枳。”
傅夜枳费力的抬头看我:“你骗我。”
我挑眉:“你说你这人,被女人骗过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看来,文一诺还是没把他骗到底啊。
傅夜枳双眼猩红:“为什么?你明明在电话里表现出……你是演的?苏梨,你什么时候演技变得这么好了?”
说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
像是恨极了我。
我淡淡的睨着他:“想知道原因吗?”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了我的孩子能得到公道,为了让害他的人得到惩罚,演戏而已,不难。”
从前我觉得,为母则刚这四个字,只是书本上的文字。
它意义深厚,但也仅此而已。
如今身临其境,我才明白这四个字代表什么。
哪怕他还没有出生,可她带给我的幸福感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将近七个月。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存在。
我真切的意识到,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孕育出来的生命,与我息息相关,血脉相连。
别说演戏,为了孩子,去死都行。
警察拉着傅夜枳上车,他拼命回头看我,眼中充满怨恨:“你骗我,苏梨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这么相信你,我甚至没告诉父亲,我回来只联系你!”
“文一诺不也骗过你,你怎么反应还这么激烈?”
我有些不解。
傅夜枳嘶吼着道:“她算什么东西!苏梨,你不能骗我,你不能,你不可以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