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我一字一顿,“裴良,听清楚,我不愿意。”
他顿时僵在原地。
我盯着他,忽而笑起来:“你要勉强我吗?如果你要的话,我没办法反抗,那就让他看吧,反正我只是一个讨人厌的病人。”
我低下头,轻飘飘的说出一句。
“精神病人。”
裴良忽然一把抱住我,他的手臂很有力,但在抱着我时,小心翼翼,我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透着一股妥协,也格外坚定。
“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裴先生,你……”
心理医生急了,裴良将我放在被子里,然后拉着心理医生出门。
我光着脚走到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
“苏医生这样已经是病的很严重,难道你希望你希望她就此消沉下去吗?就算你愿意接受,可万一她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你如何面对她?万一她有更激烈的举动,自残甚至是……”
医生是越说越激动。
但裴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我盯着门把手看了会儿,转身回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起来,软绵绵的被子填满了我内心的空虚。
我开始犯困了。
等我再醒来时,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
裴良就守在床边,冲我笑:“醒了,饿不饿?”
我摇摇头。
他似乎也看出我说话的兴致不高,没再强迫我开口,只是他偶尔说一句,我安静的听着。
从这以后,医生再也没有来过。
而我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
偶尔累极了,我也能睡着,然后在梦里就会反复的上演我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一幕,每次醒来都满头大汗。
浑身冰冷,如身处冰天雪地。
柔软而厚实的被子并不能给我带来温暖,只会让我更深的蜷缩起来,好像这样,我就拥有无坚不摧的保护罩。
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难过痛苦的情绪无处宣泄,我也不想再对裴良发泄了,于是自己闷着,到最后,甚至让我隐约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现在就是一个炸弹。
只等一个合适得契机,就会立刻爆炸。
这天,我去浴室洗漱,不慎将水弄到地上,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后背被冰冷坚硬的地板狠狠一震!
我整个人都懵了。
疼痛让我蜷缩起来,大口大口的吸气。
这时,裴良冲了进来,看到我躺在地上,连忙将我抱起来,完全不顾我身上的水渍弄湿了他的衣服,将我放在床上。
“你怎么样,还好吗?”
他紧张的询问,我缓过那阵疼痛,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疲惫不堪,根本不想说话,就只是摇摇头。
在他要去找医生时,我拉住他。
“我想休息一下。”
他在床边蹲下:“好,我守着你,有任何不舒服就及时跟我说。”
我点点头,闭上眼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我的气色变好了,心情也诡异的有所好转,看到裴良,我甚至有心情朝他笑了。
他受宠若惊,惊诧的都磕巴了。
“梨、梨子你……”
我歪了歪脑袋,笑着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