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帮我请个护工。
裴良不肯,“我可不放心别人来照顾你,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住院的事儿我跟叔叔阿姨说了,他们现在正在国外,现在回不来,拜托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叔叔阿姨的话你总要听吧?”
我无言以对。
可是心头又有些埋怨他告诉父母。
裴良漫不经心的说,“茶楼里起火那么大的事儿,都上新闻了,你说叔叔阿姨能不知道吗?”
我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想到傅夜枳抱着文一诺离开,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痛苦,只有恨。
为了早日养好身体,我也不在矫情,裴良如何照顾,我都配合。
只希望尽快养好伤,背上的伤口实在是折磨的我心力交瘁。
公公婆婆就是这时来的,我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
从我受伤到醒来,已经过去三天。
傅夜枳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金女士心疼的看着我,“梨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啊?医生怎么说?现在没事了吧?”
我慢慢抽出被她握住的手。
金女士一怔。
公公沉声道,“这次的事件我们也都知道原委了,夜枳也是为了救人,文一诺跟我们是世交好友,她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和她的父母也不好交代,你别怪夜枳。”
我听到这话,毫不意外。
这就是公公,家族的脸面人脉通通都比他的儿媳妇要重要。
“如果您来是要跟我说这些,那您可以走了,我想休息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公公说话如此的不气。
他脸色也有些难看。
“我知道这次委屈你了,你想要什么补偿就跟爸说……”
“我现在只想让你们出去。”我认真的说,“我不想看到任何跟傅夜枳有关的人。”
金女士伤心的望着我。
我移开目光,看着他们夫妻在裴良的逐令下离开,走到门口时,我叫住了他们。
“另外,你们记得给傅夜枳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应对离婚官司。”
金女士回头看我,欲言又止。
我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们走后,我揉了揉额头,疲惫的叹了口气。
抬眸,对上裴良担忧的目光。
我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没事。”
“可是……”
他似乎还是不放心,我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枝叶上,“我只是想通了,所有外在的东西都不重要,只有我跟宝宝平安才最重要。”
父亲,可以没有。
但宝宝必须要平安活着。
裴良满脸欣慰,“你能想通,可就太好了,离婚官司交给我,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病。”
“谢谢。”
我开始了漫长的修养之路。
这条路并不好走,原本一直乖巧的孩子,忽然开始折腾我,孕吐,抽筋,情绪起伏过大,
我每日都疲惫不堪。
但最让我感到痛苦的还是我后背迟迟没有康复的灼伤。
我愿把它称之为最痛苦的伤。
仿佛上面还留了那层灼热,时时刻刻燃烧着我的皮肉,刺痛我的骨血,让我夜夜难眠,心绪难安。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伤口终于有了愈合的迹象,至少它不再像半月前那样日日折磨我,现在的疼痛我完全可以忍受。
只是偶尔去卫生间照镜子时,我望着丑陋的伤痕一阵无言。
踏出卫生间,一边扣着衣扣,一抬头,对上傅夜枳充满愧疚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