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霆却是没听,非但没有将她放下,还干脆抱得更彻底了些。
像抱小孩儿般,用手臂托着她的臀,让她整个人都贴着自己,点漆般的黑眸凝着她:“喂我。”
沈意知余光瞥见崔玥捂着嘴窃窃笑着,而钟无期和崔玿都很刻意地离得两人远了些,并目不斜视地吃着手中的饼。
算了,抱就抱吧,他们本就是最亲密的人。
沈意知干脆放开了,一手抱着顾雪霆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饼喂他吃。
怀中抱着心心念念的人,吃着她亲手喂的美味,顾雪霆全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
看他吃得开心,沈意知也不觉有些饿了,在饼子上咬了一口。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了一只饼子。
虽然饼是咸味的,但两人却都吃出了甜味。
那甜丝丝缕缕,将整颗心脏都缠绕住了。
饼子吃完,沈意知又投喂了顾雪霆不少其他的吃食,直到他吃饱了这才有些不舍地收手。
投喂真是一件容易上瘾的事呢。
嘴巴空出来了,两人便聊起了各自在秘境中的经历。
雪白冰冷的台阶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走得久了,对时间的感觉都模糊起来。
仿佛走了许久,但看时间,不过才过去几分钟而已。
沈意知靠在顾雪霆肩头,回望来路,忽然被一种孤寂苍凉的感觉攫住,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深深嗅闻他身上的味道。
“冷了?”顾雪霆收紧了手臂。
沈意知摇摇头,“放我下来吧,你的手不酸吗?”
“知知是觉得我不行了吗?”顾雪霆含住她的耳垂。
声音沙哑缱绻,但又蕴含着丝丝危险。
沈意知有种只要自己点头,就会坠入深渊的危机感。
“怎么会?我愿意被你一直抱下去。”
沈意知话出口,自己都觉得牙酸。
顾雪霆却笑了,胸腔里闷出来的笑声,酥酥的,撩得她耳朵发痒。
落后几步的台阶上,崔玥抱住崔玿的胳膊,几乎将大半重量都交给了他。
看着依旧望不到头的冰阶,她心里呜呼哀哉:“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钟无期轻声道:“总会到的。”
是的,万物皆有尽头,总会到达的。
越往上,两旁的雾气便越浓,除了雾便是雾,再无他物。
天地寂静。
幸好他们一行有五人,还可以同彼此交谈,累了也有个依靠。
若是单独一个人,怕是这始终如一的风景和万年不变的寂静都会将人逼疯。
气温低,便愈发需要食物来补充热量,中途沈意知拿了好几次食物出来给大家进行补给。
但一行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边走边吃。
爬山的过程中,一旦停下来,便很难再继续前行了。
沈意知被顾雪霆身体的热力烘得全身暖洋洋的,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睡一觉,醒来便到了。”顾雪霆在她额上烙下一个热热的吻。
沈意知“嗯”了一声,在他下巴上回亲了一下,迅速将脑袋埋进他脖子里。
顾雪霆将人往上掂了掂,让她枕得更舒服。
崔玥看着,羡慕不已。
她什么时候也能遇上这样一个将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爱的男子啊。
崔玿捏了她鼻子一下,“瞎想什么呢,身体站直,好好走路。”
哼,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
崔玥偏要赖在他身上。
落在最后面的钟无期,看着前面的两对,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知知,到了。”一道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酣睡中的沈意知还以为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欲翻个身继续睡。
却发现身体被禁锢住了。
耳边响起低沉的愉悦的笑声:“小懒猪,蓬莱阁已经到了。”
沈意知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截性感的喉结,视线往上,是那张俊美逼人的脸。
她怔怔地盯着他瞧,脸上有一道睡觉时压出来的红印子,一双眸子还带着几分惺忪,模样实在可人。
顾雪霆心头爱煞,将她揉进怀里,捧着她的脸啄吻了好几下。
后又来到两瓣软嫩香甜的唇上,辗转深入。
沈意知软软揪着他的衣襟,乖乖地回应他。
顾雪霆眸色骤深,狠狠闭了闭眼,将她按在怀里好一阵,才将那股翻滚的欲念压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不知羞耻。”
一道鄙夷的女声传进耳里。
沈意知从顾雪霆怀中抬头,见一个十七八岁面容娇美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这边。
见她看过去,那女子下巴一抬,一副“就是在说你”的样子。
顾雪霆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那女子面露惧色,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崔玥嗤笑一声:“真正不知羞耻的是你才对吧?一直盯着我顾姐夫看,那媚眼都快抛出天外去了,以为谁不知道你怀着什么龌龊心思呢。可惜呀,你长得太丑,连我知知姐万分之一都及不上,顾姐夫连一个眼神都不屑赏给你,你也就只能在一边说些酸话罢了。”
那女子被崔玥怼的脸色涨红,“你胡说什么呢!谁盯着他看了!谁给他抛媚眼了!你可别信口污蔑人!”
沈意知听了两人的对话,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笑睨了顾雪霆一眼,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啧啧,这张脸真是招蜂引蝶啊。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引来了一朵桃花。”
顾雪霆按住她的手,为自己辩解:“知知,我是你一个人的,哪有什么桃花?”
那女子看着两人的互动,咬住了下嘴唇,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嫉色。
沈意知伸了个懒腰,从顾雪霆怀里跳下来。
一觉醒来,真是神清气爽啊。
“知知姐,你醒啦?”崔玥蹦蹦跳跳地来到她面前。
沈意知摸摸她脑袋,朝四周打量过去。
眼下他们站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脚下踩的是冰砖,西北方向立着一座石碑。
蓬莱阁就坐落在广场北面的尽头处。
除了他们五人之外,广场上还有寥寥数人,零散地分布在四周。
崔玥拉住她的手,凑近她:“知知姐,刚才那个女的是我们在中途碰上的,她一看见顾姐夫,眼珠子就粘在他身上了,拔都拔不下来,还故意装柔弱摔倒在顾姐夫脚边呢,可惜顾姐夫看都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