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苏玄秋除了精于科举,政治外,他打扮女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从衣服首饰,到发髻配饰,全是他挑的。她装扮上之后,虽然不能马上有质的飞跃,至少比她平常穿的家常衣服好多了。
“女人应该好好打扮自己。”苏玄秋说着。
安初萦看着穿衣镜前的自己,年轻鲜艳,不禁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我觉得,我还没到需要打扮的年龄。”
所谓十八无丑女,青春年少时,怎么都是好的。
当然要是每天花上一个时辰收拾打扮,自然能美上加美了。
“什么时候都需要。”苏玄秋笑着说。
安初萦却不禁侧头看向他,道:“你是不是希望我把时间花在这些琐事上?”
天天打扮自己,看看新衣服,新首饰,自然没有时间看卷宗了。
苏玄秋有的钱,养十几个爱花钱的老婆都没问题。但是一个天天研究父母死因的老婆,可能会让他觉得很困扰。
“在你心里,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吗?”苏玄秋说着。
安初萦顿时哑然,说不出话来,心中却不禁有一丝感慨。
她与苏玄秋,没见过几次面就成了夫妻。她若是古代女子,以丈夫为天,能得如此夫婿,早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她……
她不缺钱,手中财富足够她自由一生。至少男人,虽然她不喜欢,但贺云瑞这个超级备胎会一直等着她。
什么都有,没有特别缺乏的,对生活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
“难得我有心情,别在胡思乱想了。”苏玄秋说着,神情显得轻松许多,自然而然的牵起安初萦的手,“我们去花园。”
“呃,啊……”
安初萦怔忡之即,人己经被苏玄秋牵着出门。
临近中午,天气热了起来。就是紧挨着树荫走,还是有些热的。
而安初萦除了太阳晒的热,脸也觉得有些烫。明明是夫妻,该做的早就做过了,牵个手而己,她突然觉得有些脸红了。
刚走出屋门,正要从角门往后花园走,就见冬至匆匆而来,前院有事回报。
结果抬头就看到手牵手的苏玄秋和安初萦,顿时怔了一下:“老,老爷……”
苏玄秋这个时候回来,实在意外。
“把画舫开起来,叫几个歌伎来,我与夫人要听听曲子。”苏玄秋吩咐着。
冬至终于反应过来,马上道:“是。”
本来有几件小事要回报安初萦的,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说了。
当下人的,最乐意的就是主人与主母关系好。两个都是主子,要是闹起来,下面的人不知道听谁的,更是头大。
“你今天兴致很高啊?”安初萦忍不住说着。
理国公府和状元府都有眷养歌伎,这也是男人的乐趣。不过苏玄秋忙于公事,回家的时候都少,更不用说唤来歌伎弹唱了。
苏玄秋道:“你不喜欢听弹唱?”
“呃,我还好。”安初萦说着,她最怕的是听戏,歌伎弹唱倒是不反感。
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子,衣服鲜艳,又是唱又跳的,至少能看个热闹。
“我还从来没问过你,你会什么才艺?”苏玄秋突然问。
安初萦道:“女子无才就是德,我的德行满分。”
才艺什么的,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自然不会学习。看别人表演就好了,自己上就算了。
她的人生乐趣,除了吃饱躺平之外,就是医术了。
就是现在的身份无法行医,多一门技术,总不是坏事。
“油嘴滑舌。”苏玄秋听得笑了。
安初萦道:“我觉得我的嘴还是太笨了。”
所以才不能从苏玄秋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话。
“走吧。”苏玄秋说着,牵着安初萦走。
穿过后院的角门就是状元府的后花园,两府花园是相通的,占地宽阔,亭台楼阁,低调而奢华。
正值夏天,花草茂盛,阳光明媚。入鼻的是花香,入耳的蝉鸣。微风轻轻抚过脸颊,带来安静与祥和。
苏玄秋的脚步慢了下来,似乎在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他忙碌太久,为了自己,为了天下,舍弃了多少,遗失了多少,可能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摘星楼呢。”安初萦突然说着。
两府最高的建筑,应该说整个京城除了皇城之外,最高的建筑就是摘星楼。
苏玄秋连中三元那年永昌皇帝下旨建的,总共七层,存放苏玄秋考试的试卷,供后世瞻仰。
不管苏玄秋的政治才能如何,只凭这座摘星楼,只凭他的功名,就足可以名流青史了。
“你有兴趣吗?”苏玄秋说着。
安初萦道:“还好吧,本朝第一人呢。”
突然想起,她与苏玄秋第二次见面就在这摘星楼旁边。
那时候她脑子里正想着,这个本朝第一人是什么样的,然后苏玄秋就捡了她的手绢。
最搞笑的是,她还当苏玄秋是状元府的幕僚。
唉,想想也是眼瞎,这种男人就是穿着乞丐装,也会是丐帮帮主啊。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你的崇拜呢。”苏玄秋说着。
他一直以为安初萦对功名没有任何兴趣,连带着也会无视摘星楼。
所以从来没有提出过,要带着安初萦到摘星楼看看。
“呃,我……也,挺崇高你的吧。”安初萦卡壳似的说着。
她对本朝第一人确实很好奇,但这个好奇,也只是好奇而己。
她本身精于医术,要是有个天才医者,她也许还会崇拜一下。
科举什么的,她本身并不看中,虽然好奇,崇拜就算了。
尤其是,苏玄秋还成了她的丈夫后,距离太近了,就更加崇拜不起来了。
“谎话都不会说。”苏玄秋说着,拉着安初萦走向摘星楼,“我带你去。”
安初萦不禁道:“那是皇上下旨修的地方,可以随便进去吗?”
一般来说,皇帝来过的地方,应该是重点保护对象,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绝对不准人踏入才是。
“状元府也是皇上下旨修的,你还不是住了。”苏玄秋笑着说,“走吧。”
安初萦侧头看一眼苏玄秋,果然是皇帝的宠臣,说话也能如此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