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来状元府报信,苏启往理国公府报信。几乎是瞬间传遍全府的,楚静言自然也得到消息。
没用丫头招呼,楚静言径自挑帘子进来。
安初萦坐直身体,笑着招呼:“你来了,坐吧。”
“你还好吧。”楚静言说着,在傍边椅子上坐下来。
观安初萦色气,苍白而无力,却是硬打起精神来。久病不愈,又遇这么大的事,安初萦还能撑的住,己经让她有些意外了。
冬至早己站起身来,知道楚静言与安初萦有私房话说,道:“奴婢去倒茶。”
转身去倒茶,热茶端上,冬至悄悄退下。
“我听说了苏大人的事。”楚静言开门见山说着,“你有什么打算?”
她虽然还没有成亲,对于婆家之事不太懂。但安初萦这种状况,不管怎么想也觉得尴尬。
新妇进门不到一年,无子,继子却己经成年。
安初萦要是丝毫打算没有,只知道哭,那将来才有得哭呢。
“我啊……”安初萦没说下去,眼晴却是看向旁边的帐本。
这些是她带来的,挂靠在苏玄秋名下的财产。虽然与嫁妆不同,但她若是改嫁,这些都是可以带走的。
理国公府不是黑心恶毒人家,不至于抢儿媳妇的财产。
楚静言会意,道:“你有打算就好,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豪门宅斗她是不懂,但要是安初萦在豪门里实在混不下去了,她可以带着安初萦到别处生活。她虽然不是男人,却比绝大多数男人更有武力值,可以保她生活无忧。
“多谢。”安初萦说着,神情甚是欣慰,却是道:“不过,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你说。”
安初萦道:“据孟爷所言,老爷是遇刺,并没有发现尸体,因此无法确认生死。我希望你能代我走一趟,去找找老爷。”
钦差遇刺是大事,不管主谋是谁,派出的人马都绝不是一般人。
楚静言武功好,本就是江湖人,让她帮忙找人,比一般人都管用的多。
“我倒是不介意走一趟。”楚静言说着,犹豫一下却是道:“你确定要我出门?”
从京城出发,哪怕是回幽州一趟,都要耗时许久。现在安初萦身边,也就她一个亲人,要是她也走了,若是再有意外发生,谁也帮不了安初萦。
安初萦点点头,神情坚决,道:“老爷是我的丈夫,再没什么比他的生死更重要的了。”
“我明白了。”楚静言说着,起身道:“我回去收拾收拾,马上动身。”
安初萦强撑着站起身来,向楚静言躬身道谢:“辛苦姐姐了。”
“既然当了姐妹,我自然会鼎力相助。”楚静言说着,欲走之时,却突然顿了一下,看向安初萦道:“我觉得奇怪,钦差遇刺这种大事,秦王府竟然先得消息。”
她虽然对于政治不管,但也晓得一个道理。钦差出巡,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遇刺这么大的事,应该是地方上书中央,以最快的速度上报,等待朝廷指令。或者让当地彻查,或者另外指派钦差。
现在朝廷的速度,竟然还没秦王府的快,也就是秦王府的眼线,己经超过朝廷的布置。
更不可思议的是,秦王府得了消息后,竟然满大街宣传。
悄悄告知理国公府己经不得了的事情了,现在却是丝毫不顾及,相信最多一晚上,就京城皆知了。哪怕贺子章真想造反呢,好歹也该掩示一下吧。
还是说,秦王爷就是如此得圣心,兄弟之间,完全没有任何隔阂?
“也是啊……”安初萦顿时怔在当场。
孟昭带来的消息太突然,让她无暇他想。楚静言这么一说,她也顿时不对。
钦差遇刺,竟然不是朝廷公文发布,而是由秦王府的人发散消息。
永昌皇帝对贺子章就这么放心吗?
“朝廷之事,我也不太懂。”楚静言说着,“不过,那个贺云瑞乃是秦王爷的儿子,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做为一个平头百姓,谁当皇帝,她都没什么兴趣。只要天下太平就好,有吃有喝就行,反正皇位也落不到她身上。
安初萦则不同,她本就是苏玄秋之妻,避不开权力中心的。现在苏玄秋又生死不明,要是真守了寡,肯定要考虑改嫁,贺云瑞追的那般紧,安初萦也许会考虑他。
闲散王爷的儿子,嫁就嫁了。但要是秦王府有造反之心,或者有这个打算,那还是离远点好。
“我记下了,多谢姐姐提醒。”安初萦说着。
立于权力的中心,享受的富贵与承担的风险是相同的,想想抄家灭族的靖北侯府,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出发,就不来向你辞行了。”楚静言说着,转身离去。
她虽然与苏玄秋不熟,但她知道裴霜,江湖顶级高手,想不知道他太难。此行他既与苏玄秋同路,苏玄秋一个文弱书生,根本躲不开杀手的,必然是裴霜护着他。
从裴霜这里下手,反而更容易找。只要裴霜不死,苏玄秋活着的希望就很大。要是裴霜都死,可以直接放弃寻找了。
来的快,走的快,楚静言走时连杯茶都没顾上喝。
安初萦径自坐着,疲惫的脸上却满是沉思。也许现在不该想这些,她却忍不住想。
苏玄秋和贺子章可是私交甚好的好友,按理说,一个闲散王爷跟朝廷权臣的来往,应该会受限制的。他们之间的来往,却如此正大光明,那苏玄秋……
“夫人,您的饭来了……”宝珠亲自端着托盘进来。
饭早就好了,但是楚静言来了,她如何敢进门打扰。
安初萦却没了胃口,心事太多,哪里吃的下,道:“先放一边吧。”
宝珠笑着的脸顿时僵住了,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讨好,安初萦就是不喜欢她了。
安初萦道:“我累了,要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