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的王庭之行,天朝与匈奴合约签定了五个。虽然这种条约,在战争来临时如同废纸一张,但眼下还算是和平时期,双方还有必要达成短暂的相安无事。
“终于回来了。”侍书说着,看到幽州衙门的瞬间,他只觉得全身都软了,立时要从马上摔下来。
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尤其是在王庭的一个月,那么多草原蛮子,真的太吓人了。他现在只想在床上躺上三天三夜,吃喝拉撒都不想动了。
“有这么累吗?”苏玄秋侧目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
侍书跟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王庭一趟虽然累,但应该没到这种程度。
“苏大人……”
幽州官员们得到消息,己经迎了出来。
苏玄秋人在马上,点头示意,却没有下马,而是一路前行,直到衙门。
翻身下马,裴霜紧跟在他身后,侍书就行了,下马时直接摔下来,被侍从扶着进去的。
“大人一路辛苦,房舍己经收拾妥当。”幽州知府上前说着。
苏玄秋摇摇头,道:“公务要紧,去书房。”
五份合约,谈的他舌都干了。但也会分分钟成废纸,幽州做为天朝的门户,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文官武官,要做的就是备战。
王迹单于治理下的草原变得强大了,强大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野心。
幽州知府多少怔了一下,这么远的路程回来,马上就要处理公事,体力实在强大了。惊讶未完,苏玄秋己经快步进入,裴霜紧随其后。
为了迎接远归的苏玄秋主,文官武官都在,全部转战书房,倒也方便。
苏玄秋坐下之后,直接开始分配工作。
虽然战事就在眼前,但己经签定了通商协议,那准备工作也要开始。如何开市,交易如何管理,都要开始准备。再就是战事方面,军备情况,战力多少。
还有就是,马上写奏折,朝廷必须马上增兵。
中午进城,书房议事一直议到晚上掌灯,苏玄秋只喝了两杯参茶。官员们都散去,裴霜端着晚餐进来。
“己经这么晚了。”苏玄秋惊讶说着,起身走向饭桌。
忙碌起来后,他很少注意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这个时候了。
裴霜把饭菜摆好,筷子递给苏玄秋,打着手势:“你需要休息一下。”
苏玄秋虽然不是武人,但他的精力却异于常人。如此的辛苦,像侍书那般,累的掉下马是正常的。苏玄秋这种,就是非人能为了。
“希望晚上能睡个好觉。”苏玄秋笑着接过筷子,坐下吃饭。
裴霜也跟着坐了下来,打着手势:“所有事情明天再做。”
“好,好,都听你的。”苏玄秋笑着说,却长吁口气,左手下意识扶住太阳穴。
裴霜打着手势:“你己经很累了。”
只是精神力太好,让他超越了体力的极限。现在是事情全部办完了,疲惫也就全部上来了。
“多谢提醒。”苏玄秋说着,“你的建议是对的,我身边的小厮应该寻个武人。”
一趟王庭之行,侍书己经撑不住了。但随着边关局势的紧张,他来幽州的时候多着呢,若是身边没有可使之人,会非常不方便。
裴霜高兴起来,打着手势:“我马上写信给怀玉。”
苏玄秋却稍显犹豫。
裴霜继续打着手势:“她会非常乐意的。”
“也罢,她来了,你倒是可以放假了。”苏玄秋笑着说。
裴霜摇摇头,他并不需要假期,而是苏玄秋身边确实需要人手。
疲惫一天,因为裴霜的吩咐,苏玄秋终于可以一觉无梦到天亮。但天亮之后,事情就跟着来了。
“大人,京城来信。”小厮把密封好的信封奉上。
不是一封而是两封。第一封信来的早,那时候苏玄秋人在王庭。不等他回来,第二封信就来了。
如此加急的信件,京城肯定是出事了。
苏玄秋接过信件,先拆开第一封,脸色凝重。马上拆开第二封,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时间选的真不错。”苏玄秋嘲讽笑着,吩咐道:“收拾行装,我要马上回京。”
小厮顿时惊呆了,不可思议的道:“大人,马上就要过年,路上……”
幽州天寒地冻的天气先不说,要是硬撑着,也许还能走。
但是马上就要过年了,驿站酒楼也都要关门。这样的天气,若是路上没有补给,真要冻死在路上。
“通知沿途官员,让他们准备住处驿站。”苏玄秋说着,他以钦差之名回京,沿路官员自该提供住处。
当然这种做法,要是嚣张过了,免不了要被御史上折子。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也就随他们去了。
小厮顿时不敢多言,马上道:“奴才这就去准备,只是老爷出行,要收拾的东西许多,动身只怕要明天了。”
要是微服而行,骑个马就能走了。幽州这边的东西,大可以慢慢收拾,晚一天动身也没什么。
但是以钦差的身份出行,那就是天家脸面,不止路上不能随便,要带的东西也要变多了。就是下人们手脚快,至少也要一天。
“明早出发。”苏玄秋说着时间,又吩咐小厮:“把知府大人叫过来。”
虽然大事他己经裁决,但许多索碎事情,还要知府好好料理。
“是。”小厮应着,转身去了。
等小厮出门走了,裴霜走了过来,脸色凝重。
幽州到京城,就是路上走的快,也得一个月时间。幽州事务还没有处理完,苏玄秋就急匆匆的走,京城肯定是出大事了。
“你自己看吧。”苏玄秋直接把信递给裴霜。
贺子章的亲笔信,不过除了裴霜之外,无人得知。就连小厮也以为是京城的眼线,哪里想到是出自王爷的手笔。
裴霜接过信件,看完之后,脸色也是一惊。
苏玄秋再次把书信从裴霜手里接过来,顺势扔到碳火盆里,有几分好笑的道:“这个贺子章,事情出来了,只知道写信,却不知道管管,又是等着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