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春暖花开之季,安初萦收到了高云瑞的来信。
不是寄给红玉的,而是直接寄给她的。
“你点好高云瑞说我缺钱的事了?”安初萦问红玉。
红玉愣了一下,低头道:“我,我……”
她也没有刻意提起,不过写信时忍不住随口说了,这也是高云瑞的意思,让她身边的事细说于他。
“算了,反正我也差银子。”安初萦说着,不自觉得揉揉太阳穴,却不禁看向红玉道:“你是铁了心要嫁给高云瑞吗?”
红玉顿时涨红了脸,又是羞又是愧,却是低头小声道:“云瑞待我是真心的。”
“你,唉……”安初萦一声叹息,直言道:“高云瑞之心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一直想找个人代替他而找不到,不然断不会与他再有来往。”
红玉听得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道:“小姐不知,云瑞这些年跟随秦王爷,着实挣下了一份家当的……”
安初萦说高云瑞野心太大,不外乎是钱财。但高云瑞手里有钱,肯定不会是图钱的。
“你……唉……”安初萦又是一声叹,道:“你要是实在想嫁他,那就早早嫁他吧。”
怎么劝都不听,她也无可奈何。
这也是人生的无奈了,明明是个坑,却非得摔一下才知道是坑。只希望这个坑,不会把红玉摔太狠,摔完了赶紧爬出来。
红玉又是一怔,她虽然高兴安初萦会同意亲事,但这种口气说同意亲事,更像是负气,当即低头不语。
一直以来安初萦不停的在劝她,除了高云瑞之外,她想嫁谁都行。
但除了高云瑞,她谁都不嫁。
主仆俩正僵持之时,就有婆子来传话:“冯家送来贴子,后天是冯老夫人大寿,老爷问小姐要不要去?”
“冯家?”安初萦心绪烦忙,又想到冯家那两位小姐,道:“我就不去了。”
冯家只是商户而己,她一个官家千金,去是给脸,不去也说不上得罪。想想与冯家女见面的情景,只怕免不了要斗嘴,她还得省口气在家睡觉吧。
婆子多少愣了一下,道:“小姐不去?”
“一定要去吗?”安初萦反问。
婆子马上笑着道:“老爷只是派我来问问小姐,去不去由您定夺。”
安初萦听得好奇,问:“难道三叔会去?”
冯家说破天也就是个商户,安三老爷乃是当地知府。冯老夫人又不是整寿辰,连礼都不用。
“小姐不知,冯家一直对外说,自家的大姑爷要来。”婆子说着。
像冯家这种商户人家送来的贴子,都是季婆子处理的。
但这次不同,冯家对外扬言,有大亲友要来,把安三老爷惊的不行,决定亲自去。
“大姑爷?谁啊?”安初萦奇问。
婆子道:“理国公府二老爷。”
“……”
安初萦顿时呆住了,苏玄秋?
这冯家也太能吹了,就苏玄秋那种性格,会认妾室的娘家为亲戚,才是活见鬼了。
不过这也是冯家的厉害之处,反正苏玄秋又不在青州,自然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去的宾就是发现被糊弄了,也不好找冯家算帐的。
“小姐要去吗?”婆子又问。
安初萦语气越发坚决:“不去。”
为了苏玄秋去冯家?算了吧,她还是躲远点吧。
婆子只得道:“那我就如此回老爷。”
话完婆子转身走了。
安初萦却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她并不认为苏玄秋闲到参加冯老太太的寿辰。不过出京时遇上苏玄秋,以时间来算,苏玄秋既然是微服,也该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他去的是哪,但是既然能路过青州……
他回京时,不会再路过青州吧。
算了,路过就路过,男女有别,苏玄秋想单独与她见面也是难。
转眼到了后天,三老爷,安初贤,安四娘三人同路去冯家。
安初萦看到对门的安四娘装扮好出门时,不禁惊讶:“她竟然去?”
这是在太闲了吗,无所事事,要出门找人斗嘴?
想想安四娘与冯家二女见面的情形,安四娘也是大胆敢去冯家。外地商户可不是京城高门,要讲脸面提统,商户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红玉道:“听下头婆子说,四小姐特意收拾打扮,就是要跟冯家小姐一争高下。”
自从来京城之后,安四娘突然脾气上来了。自觉得京城国公府小姐,事事都想压人一头。更不幸的是她与安初萦住对门,以前住的远没打过交道,现在住的近,真是各种受够了。
安初萦听得皱眉不己,吩咐红玉道:“你过去跟随行的婆子说一声,让她们小心些。这里不比京城,冯家那样的名声,家里只怕很乱。”
想想上回穆家赴宴,最后都是男女同席。虽然民风开放是好事,但是也容易出事。
安四娘本就与冯家女有口角,现在又到人家的地头上,行事小心为上。
红玉皱眉道:“就算我去说,四小姐也未必听的。”
“你叮嘱婆子即可。”安初萦说着。
虽然她与安四娘没什么交情,但即然都姓安。现在又住一起,提点一句也应该。
红玉只得点头道:“好,我就去。”
只是安初萦的好心,安四娘哪里会听。因为前些天贩货娘的事,安四娘正恨着安初萦。
红玉挨了一通骂回来,安初萦安抚红玉几句,便道:“随她去吧。”
小姐们就是不和斗嘴而己,再不行打起来?冯家再狠,也不至于找人把安四娘强了吧。
心里想着,安初萦便安心看书。
因为这次冯家吹牛吹的太狠,把苏玄秋当成招牌了,这次冯老夫人寿辰也就办的格外大些。
安三老爷带着安初贤去前院,安四娘一个人会坐轿到二门上,下了小轿,就连冯大奶奶带着丫头迎了上来。
冯大奶奶一脸讨好巴结,安四娘淡淡看在眼里,连笑意都显得有些傲慢无视,道:“有劳大奶奶了。”
“怎么能说麻烦呢,小姐和安大人能来,是我冯家的荣幸。”冯大奶奶讨好说着。
安四娘十分坦然,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她是官家女,冯家一介商户,如此对她理所当然。
而此时后院里,冯月娘和冯娇娘己经收到消息,冯月娘皱眉道:“安初萦没来?”
“是,只来一个安四娘,大奶奶正招呼着呢。”婆子说着。
冯娇娘一脸愤恨不平,对冯月娘道:“那个小贱人怎么不来,要不要再派人去请?”
当初安家下贴,安三老爷是回应的了。但一般来说,回贴上最多加一句携女眷前来,并不会特意指出是哪位。
她本以为安初萦和安四娘都来了呢,没想到只来一个。
冯月娘摇摇头道:“特意去请就显得太奇怪。算了,先如此吧。”
嘴上如此说,冯月娘心头却是气难平。前几日,穆三夫人那里己经把话说明白了,穆枫那里是肯定不行了。
失望不说,家中看穆枫这里不成,自然也给另外安排亲事。
只是冯家这种情况,哪里会有什么好亲事给她,不过外乎是填房,对方年龄也都很大了。就这样,家世也都很一般。
想到将来出阁,一辈子终身己毁,冯月娘哪里会不恨。
一直以为穆家并没有把话说死的,直到安初萦来了,穆枫倾心,才会彻底绝了她的念头的。
这笔帐,她是肯定要算到安初萦以及安家头上的。
“那就先饶过那个小贱人,以后再慢慢收拾她。”冯娇娘恨恨不平说着。
冯月娘那里没希望了,她本来也向穆枫自荐枕席当妾的,结果被穆枫拒绝不说,还直言她长的太丑。
“今日之事,是母亲为兄长筹谋的,你且不可坏事。”冯月娘叮嘱着冯娇娘。
穆枫那里不行了,母兄就成了她的依靠。要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为母亲完成一件大事,在亲事上,她也能多些余地。将来出阁之后,也有母兄可依靠。
冯娇娘咬牙道:“我晓的。”
按照计划,本来是二房两个儿子娶安家两个女儿。现在少来一个,自然要少分一个。她的亲兄长就得不到这么好的婚事了。
这可是国公府的小姐,要是能娶到,连穆家都要高看一眼。更不用说其中算计的还是安初萦,想到穆枫,她就恨得牙痒痒。
姐妹商议一通,又换了身衣服这才去后院招呼。
此时安四娘己经进了宴会厅,冯家做为暴发户,完全没有底蕴可言。不管是房舍还是花园,都以奢华为主,恨不得把金子铺在地上。别说跟国公府比,连穆家差了一大截子。
安四娘看着失望不己,只能无奈坐席听戏。
她之所以会来冯家,也是闲着太无聊了。虽然青州民风开放,女儿家可以出门,但出门就要花钱。她又不像安初萦那样手里富裕,没钱干逛不合她的性格,索性闷在家里。
知府衙门又太小,连个花园都没得逛,她也就更闷了。
“四小姐。”冯娇娘一脸讨好的过来说着。
安四娘看她一眼,冷然道:“是冯小姐啊,你那么大的脾气,我可是不敢给你说话的。”
说着安四娘扭到一旁,根本就不理冯娇娘。
虽然几次斗嘴都是她占上风,但是她从骨子里看起来冯娇娘这种没有教养,一脸青楼相的商户女。在她看来,冯娇娘过来跟她说话就是误她的眼。
冯娇娘气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脸上强撑着笑着:“以前都是我不对,还请四小姐不要见怪。”
安四娘根本就不理会,径自看戏。
冯娇娘又说几句,安四娘依然不理,仍上高傲之态尽显。
跟你这种商户女说话,实在是有失身份。
“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了。”冯娇娘咬牙说着。
转身退下之后,冯娇娘对丫头道:“把药换了,她不中计,根本就不上钩。”
按照原计划,她向安四娘赔罪,然后哄着安四娘到她屋里来,再使计策。哪里想到安四娘高傲至此,根本就不搭理她。
不过既然进了冯家的门,断不可能让安四娘这么走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断不可失了。
稍等片刻,小丫头们上茶。这也是宴席中的常事,不管人有没有喝,桌上的杯子,过一会总要换一轮。
安四娘正觉得口渴,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初时还不觉得,过了半刻,她只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她是年轻女孩儿,凡事不懂,只觉得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抬头唤来丫头:“准备水,我要洗脸。”
小丫头立时答应,道:“请小姐跟我来。”
安四娘留了个心眼,让自己的大丫头同行。
冯家的丫头带路,却走的七拐八弯,冯家虽然暴发户之家,花园修的不精致,但是胜在面积很大,十几处亭台楼阁,若是在京城,只是这地占面积就够大了。
“怎么这么热的。”安四娘自言自语说着,心头的燥动几乎要压不住,感觉非常奇怪。
疑惑的看一眼小丫头,顿觉得她神情有异,顿时一惊,道:“我要回去了。”
小丫头马上道:“退处马上就到了。”
安四娘心知不对,掉头要走。只是己经走到这里,她哪里还走的了。
迎面一个男人走了上来,笑的暖昧猥琐,行礼道:“见过安四小姐。”
安四娘心中大骇,顿时瞪大了双眼,连她身边的大丫头,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她惊骇之时,男人上前搂住她,又一手搂住大丫头:“我的乖乖,你们还往哪里走。”
“你,你……”安四娘连声两个你字,却觉得全身酸软无力,本能的想搂住男人。
跟随的丫头并没有中招,立时大喊:“救命……”
只是她刚出声,就有婆子过来上前捂住她的嘴,硬是把她压下来。
男人搂着安四娘就往屋里走,嘴里笑着:“小宝贝啊,看我疼你。”
安四娘身中合欢香,身体早就酸软,嘴上却是说着:“你敢如此,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
“小宝贝,你人都是我的了,除了嫁我,你还能怎么样。”男人淫笑说着。
反正冯家就是如此的不要脸,但国公府就不同了。千金小姐出了这样的事,也只有嫁他一途。也因为这样,他才敢如此大胆,反正生米煮熟了,也是无可奈何了。
“你,你……”
男人拉扯她上床,直扑了上来,道:“宝贝,一会你就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