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做为王爷的妾室,即不漂亮也没有气质.看起来三十几岁,身材发福。要不是身上绫罗绸缎,头上珠钗宝石,说她一个村妇都能说过去。
贺兰像极了母亲,虽然二八芳龄,身材虽然没有发福,但她的长相气质,说她是美女都要昧良心,撑死就是清秀。
至于气质,说好听的是小家碧玉,要是遵重观事实,那就是村头的阿花。
一番厮见介绍,众人正欲落座。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位漂亮姐姐,实在是我的造化。”贺兰笑的天真烂漫。
安初萦听得有点抚额,尤其是贺兰说这话时一直在她脸上打转。不管脸上笑的多开心,眼底的嫉妒都压不住。
虽然说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但就贺兰的长相,她得嫉妒多少人,只怕连丫头都得恨上了。
“贺兰小姐这边上坐。”裴氏气说着。
不管贺兰在秦王府受什么待遇,她都是秦王的女儿,当今皇上的亲侄女,外人对她都要气周到。
魏夫人笑着道:“二奶奶别气,她还是个小孩子,让她跟小姐们玩吧。”
“是啊,我想跟姐妹们坐在一起。”贺兰笑着说,径自走到安初萦身边坐下来,笑着问:“初萦妹妹今年多大了,刚才二奶奶说,你是寄居在国公府的,为何寄居?”
安初萦眉头微微皱起,如此满怀恶意的问题,看来贺兰的心似她的脸,实在说不上良善。
裴氏在介绍她时说的很简短,嫡系亲友全部亡故只得寄居亲戚家里,不是能拿出来说的身世。这个道理稍微一想都懂的,贺兰特意问出来,只是想她难堪而己。
“我今年十四岁,不知道姐姐贵瘐?”安初萦避而不答,只是反问贺兰。
身为一个打酱油的小透明,她并不想惹麻烦。不过既使她退让了,这位贺兰小姐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
果然,就听贺兰追问:“你还没说为何要寄居国公府呢?”
裴氏心中不悦,国公府待人气,这位贺兰小姐也该知进退才是,便笑着道:“看到贺兰小姐喜欢,我都忘记了。刚才老太君打发丫头来传话,说你们姐妹都来我这里,她老人家跟前没人凑趣,想让初萦妹妹去侍侯。”
虽然国公府守着孝,但她也不是完全不出门的。这位贺兰小姐在外头的名声并不好,可以说是丑名在外。
倒不是她长相真有多丑,而是心眼不好,尤其是善妒。几乎是见不得漂亮小姐,几次找人麻烦。京城豪门顾忌秦王府的脸面,虽然不敢明面上顶撞上她。
但背后说起来话来就刻薄了,什么丑人多做怪,丑八怪嫁不出去。背着这样的丑名,己经十六岁的贺兰小姐还没定下亲事,想嫁出去很容易,想嫁的好只怕很难了。
“难得老太君喜欢我,我就这去。”安初萦起身笑着说。
安太君才不会喜欢她,不过对她也不坏。裴氏用话给她解围,她自然顺坡下驴。反正这种相亲式的宴会,她也不喜欢。
到安太君面前凑趣就算了,她还是回自己的后罩楼吧。
“去吧。”裴氏微笑说着。
安初萦微笑退下,贺兰咬着一嘴银牙,很想出声阻拦,魏夫人却是悄悄拉拉她。
贺兰十六岁,既没定亲也没有封号,她都会愁死了。郡主位份她己经不敢想了,秦王府己经彻底把这位姑娘忘了,从她那刻起,秦王就没正眼看过。
现在只指望着她能嫁个好人家,依靠着秦王府,总是能平安富贵过完一生。
同一时间,大夫人正房中
“母亲,我是真心喜欢雪宁的,请您成全。”安初贤跪倒地大夫人坐前,苦苦哀求着。
大夫人脸色铁青,气的全身打颤,要不是跪着的是安初贤,自己心肝宝贝,唯一的儿子,她早让婆子拉出去狠狠给一顿耳光了。
倒是她身边的王婆子素有心计,悄悄给大夫人使个眼色。安初贤虽然是孝顺儿子,但他对秦雪宁用情至亲,现在公然求到这里来。要是闹崩了,只怕母子失和。
“母亲,你素来疼爱儿子,为何不能成全我?”安初贤哭泣哀求着。
在他眼里大夫人是天下第一慈母,对他从来都是予取予求。他与秦雪宁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深情意厚,大夫人也是知道的,虽然不大喜欢秦雪宁,但是他是真的喜欢。
安太君也是赞同的,突然间,秦雪宁被发配到后罩楼。都不用说,他也知道是大夫人作梗。
大夫人接收到李婆子暗示,努力压住心头怒气,语重心长的道:“你是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国公府还要你振兴。那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当日老国公在世时就说要绝了这门亲,你如何还能娶他家的女儿。”
这是她劝服大老爷的理由,门不当户不对,无法结亲。
当年国公府会把女儿嫁入秦家,实因为秦雪宁的祖父,己过世秦老太爷乃是状元出身入内阁,一时间风光无限。
只是好景不长,没几年秦老太爷重病过世,还不及萌及子孙就走了。秦雪宁的父亲就是个活畜生,不但把家业败光,更是虐待妻女。
当年老国公爷就想绝了这门亲戚,偏偏秦雪宁还养在国公府里。现在两家虽然基本上不来往了,但要是让安初贤娶了秦雪宁。秦老爷就是正经岳父,两家姻亲再不能断。
被吸血鬼一样的岳父缠上,只怕国公府再无宁日。
“那秦老爷早被祖父打怕了,这些年来根本就不敢上门。俗话说,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秦老爷一介白身,我娶了雪宁,他过来讨好巴结是有的,但上门纠缠哪里敢来。一顿大棒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如何会是隐患。”
安初贤急切辩解着,他虽然性格偏软,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无能之辈。当了这些年的国公府少爷,再怎么样也不会被一个地痞流氓欺负,又道:
“就是家中己经世袭四代国公,我还可以再袭一代。己经富贵至极,无需锦上添花,再与高门结亲。”
这些年来他又不傻,如何看不出来,大夫人不喜欢秦雪宁,这是她反对这门亲事的主因。
“家中虽然有国公府世袭,但这一代根本就无人出仕,朝堂之上并无帮衬之人。而且你再袭爵己经是五代,天子泽五代而斩,家里必须早做准备才好。”大夫人苦口婆心说着,伸手去扶安初贤。
只是安初贤执意跪着,她根本就拉不起来,只是又道:
“早年你太叔公们,科举出仕官至尚书,家中男儿皆为官,称的上人才济济。但到现在,只有你堂叔,初萦的父亲是两榜进士,只是他也短命,不等翰林院出来就去了。”
“再看现在府里,你父亲和二叔皆是捐官,并无建树。至于你三叔,向来不与家里一心。你们父子皆不管家事,可知家中生计也开始艰难。外头看起来国公府好大的体面,只是维持这份体面要花多少银子。家中只有永业田和田租收益,那都是死钱数,根本就足以家中开支。亏得前几代积累丰厚,不然我们家只怕也会像那些落魄贵族,要靠典当为生了。”
安初贤听得苦笑不己,道:“我己非三岁儿童,母亲休拿这话来唬我。家中情况我如何不知,再不济也不会如此艰难。您只是不喜欢雪宁,一定不许我娶她。”
世家贵族里靠典当为生的也不是没有,但国公府几代人入朝官至二品,四代积累下来,那是一大笔财富。家中又没出过败家子,只要他按步就班走下去,自然可一世富贵荣华。
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夫人就是不敢成全他。他对秦雪宁痴心一片,只求结为夫妻,自然万事顺心。
大夫人被说中心事,顿时脑羞成怒,斥责道:“混帐,儿女亲事乃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那秦雪宁自己不规矩,与你拉拉扯扯,我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进门为媳。”
“母亲,你明明知道是我喜欢雪宁的……”安初贤说着,几乎要失声痛哭,道:“你就当可怜可怜儿子,成全我这一片痴心。”
“你,你……”大夫人气的全身打颤,手扶住胸口,差点要气的晕过去。指着安初贤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真要为一个女子忤逆与我。”
“母亲,我孝敬您之心从来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雪宁……”安初贤说着,突然指天为誓道:“我安初贤今生今世,若是不能娶表妹雪宁为妻,情愿……唔……”
不等安初贤把誓言说不出口,王婆子眼疾手快,上前捂住他的嘴,嘴里说着:“三爷,菩萨面前不能乱说话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如此顶撞母亲,实在不应该啊。请恕老奴无礼,但你若是再说下去,只怕真要气死大夫人了。”
大夫人听到儿子发誓,本来就是又气有急。幸好王婆子手快阻止了,此时索性靠到椅背上,手捂着胸口呻,吟道:“你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大夫人这么一叫,屋里的丫头婆子马上涌了上来。屋里顿时乱了起来,婆子忙着往外请大夫人,丫头们又是倒茶,又是扶着大夫人到床上躺着。
眼前如此混乱,不用王婆子捂嘴,安初贤自己也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没了主意。
王婆子小声道:“不管什么话,三爷都先忍下。夫人是您的母亲,您真的要气死她吗。”
安初贤看着被丫头扶着的大夫人,不由的一声长叹,再也说不下去,起身向大夫人陪罪:“儿子失言了,冲撞了母亲。”
大夫人依然捂着胸口,却是朝安初贤挥挥手,无力说着:“你下去吧,别在这里气我。”
安初贤本想留下看看大夫人的情况,看她执意,也怕母子之间再有冲突,只得道:“母亲休息,儿子先告退。”
说着安初贤行礼退下。
等到安初贤出了门,估摸着他也早远了。原本气的心口痛,差点要躺平的大夫人,己经病症全休,围着她的丫头婆子也速速退下。
虽然是装的,但大夫人心头怒火己起,挥手摔了案上茶杯,怒气吼着:“贱,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众人皆知是骂秦雪宁,只是这个时候,哪个敢吭声,都是低头不语。
“当年,老太君非要抱她回来时,我就不喜欢。只想着反正养在后面,我也看不到,就眼不见为净上了。没想到这贱,人长大了,竟然敢勾引我儿子。”大夫人骂着。
她不喜欢秦雪宁久矣,只是细算这笔帐却与秦雪宁本人无关。而是因为秦雪宁的母亲,早就去世的安氏。
大夫人嫁入国公府时,安氏年龄还小。一个长嫂,一个幼妹。大夫人进门之初,是想着姑嫂和睦的,自持长嫂身份,对安氏也是礼让有佳。
没想到的是,安氏的丫头偷偷爬了大老爷的床,在府里掀起好大一场风波。
当时大夫人正怀着长子,虽然孩子平安出生了,但因孕中有气,孩子体弱,勉强娶了周氏,没两年却还是撒手去了,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
丧子之痛,大夫人自然要算在安氏头上。可惜安氏也短命,只留一女。虽然不用母债女还,杀了秦雪宁报仇,但大夫人是打心眼里厌恶秦雪宁。
安初贤对秦雪宁的心意,她也知道。要是没有这段恩怨,大夫人也睁只眼闭只眼了,但偏偏这段往事又让大夫人心怨难消,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夫人消消气,三爷还小,还要多劝劝他才是。”王婆子轻声劝慰着大夫人。
大夫人摇摇头,满脸失望的道:“不中用的,我那儿子我知道的,脾气倔的很。我给他选了那么多漂亮丫头,他看都不看一眼,一根筋看上那贱,人。”
王婆子想了想道:“既然三爷这里不行,秦小姐那里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大夫人冷笑道:“裴氏不是在张罗吗,随便找户人家嫁出去吧。”
“秦小姐才十四,就是现在订定,总要一年后才出阁。”王婆子一脸担忧说着:“要是任她在府里住一年,还不如会惹出多少事端来。”
大夫人心念一动,道:“你是意思是?”
“三爷如此执意,断不能留她府里了。”王婆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