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地亲密融合中,傅思衡的意识和理智渐渐清晰。
傅思衡看到自己身下的女人阖着的双眸上沾着泪珠的睫毛,肿起的唇瓣,还有遍布全身的青紫与齿痕,心头猛然一震。
他,对她做了什么?!
“阿筝,阿筝……”虽然之前情到浓处有做晕她的经历,但还是心跳加速,忍不住心慌。
秦筝眉心动了动,掀开沉重的眼皮,半睁着眸,扯起唇角哑声道:“放心,没死。”
傅思衡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阿筝,对不起。”
秦筝太累了,甚至没听到他的话就又睡过去了。
傅思衡快速帮她洗了澡,然后用宽大的浴巾裹住她,回到了二楼的主卧。
秦筝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只觉得全身酸疼。
刚起来就被握住了手:“别动,我帮你擦点药,会好的快一点。”
秦筝回身,才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傅思衡。
他起身走到床头柜上拿药和棉签。
秦筝迟疑片刻,重新躺了回去。
微凉的触感晕开在肌肤上很舒服,缓解了疼痛。
傅思衡的动作小心又轻柔,擦得很认真,心底深处溢出越来越多的心疼。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唇瓣还肿着,在她白皙的脸上分外明显。
她阖着眸,表情看上去很平静,没有怒意,也没有伤心难过。
而且,她还很配合。
甚至他拿起另一种药,试探开口道:“那里也擦擦可以吗?已经肿了。”
“嗯。”她简单应了一声,随即做出方便他擦药的动作。
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稍微迟疑地动作,让秦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拉起被子重新盖住了自己“没关系,会好的。”
他想道歉,又觉得太轻,最终没说话,轻轻撤开被子帮她认真仔细地擦药。
伴随着微凉传来的舒适感,还有点点的羞耻感,秦筝眉心微动,轻咬唇瓣又松开,任由他持续上药的动作。
“阿筝……”傅思衡的心感到又一阵抽疼。
秦筝双眸睁开,看着他:“嗯?”
很耐心地样子,等着他说下去。
傅思衡心里的那种抽疼更加厉害。
走到床前坐下来,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阿筝,这么对你可以接受,却不再接受我的爱,为什么?”
可以接受他的报复,却不再接受他的爱。
秦筝先垂眸,又抬眸道:“傅思衡,比起你对我好,你的报复让我心里更轻松。”
傅思衡上前握住她的手:“阿筝,林家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是你,他是他”
秦筝抽出自己的手,靠着床头坐起来,自然拉开和他的距离。
“那你当初为何利用我呢?”这样说着,秦筝抬眸看向傅思衡,语气平静如常:“我没有抱怨你的意思,就是实事求是地说,我根本撇不清的。看着你向我舅舅报仇,我明知道你做的没错,可我还是会去求你,求你手下留情,我真的希望自己冷血点,可我又做不到。其实连你也是一样,你也在自欺欺人,不可能完全不在乎。”
而且,现在他还不知道当年救的人是她,救她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那个她自认为爱情的开始,其实是害他的阴谋……
傅思衡语气坚定:“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可我在乎。”
“那你换个思路,在我身边你才可以救你舅舅,又或者你当替你舅舅还债了,给我一个家。”
“你如果一定要这样,我尽量做好。”
“就像现在一样,逆来顺受吗?”
秦筝侧眸看向窗外:“傅思衡,你还要我怎样?”
他感觉到她身体细密的颤抖。
她哭了。
比起平静隐忍,他更希望她这样发泄出来。
他坐在一边,没再开口,只帮她默默递纸巾。
见她情绪平静下来才道:“阿筝,是我混蛋,如果可以,发泄到我身上,别自己难过。给我时间……给你想要的。”
秦筝浅浅应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这样待了好一会儿。
直到秦筝肚子开始提出抗议,咕噜噜地叫了。
傅思衡敛起所有的情绪,蹲在床前出声温柔:“饿了怎么不说话?”
秦筝一时恍惚,那一脸自然的温柔宠溺好像回到了拍摄《和平》的那两年。
她压下心里的五味杂陈,朝他笑笑,接过了他递来的衣服。
她穿衣服,他自然随意的帮忙。
“阿筝,你的头发快及腰了。”他说着将她穿在衣服里的头发轻轻拢起拿出来,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
感到她脊背的挺直后撤出了自己的手。
“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
秦筝在前面走,他就跟在后面,没有再上前。
午餐吃得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眼神不经意地交汇,又迅速地避开。
午餐过后,傅思衡道:“想出去转转吗?”
秦筝有些惊讶地道:“我可以吗?”
话一出口,才知道多余问了。
既然问她,自然是可以的,于是她道:“挺想的。”
其实昨天才被他那样对待,挺担心她会拒绝的,但她这么爽快,又觉得心里难受。
她是真的在以赎罪的心态在和他相处,所以,这样对待之后,接受他一切的好意,给他弥补的机会。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地难受。
“我可以陪你吗?”傅思衡问得小心翼翼。
“嗯。”秦筝没有拒绝。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对,我需要换身衣服。”秦筝打破了沉默,转身上楼去了衣帽间。
关上衣帽间的门,秦筝找了高领长袖的上衣和高腰的牛仔裤。
褪去身上的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秦筝才看到了自己满身的齿痕与印记。
但秦筝也只看了一眼,就开始穿衣服。
她努力压制着心里的另一种情绪,让轻松释然迅速占据心里所有的感受。
如果当成报复,这是轻的,真的算不得什么。
如果说她是计划的一张盾牌,那么……舅舅成功了。
这样的想法让秦筝的动作稍稍放缓,然后又迅速穿好衣服,关门出去了。
傅思衡见到她的穿着,双拳不自觉收紧,最终什么也没说。
伤害过后,所有的言语都那么苍白。
他跟着秦筝走到门口,自然地拿起她的外套,自然地道:“今天有风,穿好。”
“嗯。”秦筝点头,配合着他的动作穿上外套。
熟悉的画面,物是人是,不一样的是心境。
房门关上,傅思衡去拉秦筝的手,又紧紧握了握:“放松点,如果当成还债心里舒服,就那样想。”
秦筝没应声,任由他拉着手上车。
车门关闭,傅思衡起身帮她系安全带:“我来,被邢开弄坏了,不好用。”
“你电话响了。”秦筝感觉到他西服口袋里的震动。
“你帮我接,按免提。”
“哦。”秦筝照做。
“咳~”傅思衡感觉嗓子有些痒,不禁咳了一声。
电话那头听出是傅思衡,开口道:“傅先生,我们查到太太在M国得过抑郁症,原因似乎并不是诊断书写明的那个。”
傅思衡抬手掐断了电话,低眸看向秦筝:“阿筝,可以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