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宝,别乱想,没事。”
他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心里揪得厉害。
秦筝抬头看他,下颌线紧绷着,看得出来也很紧张。
她忍痛靠在他怀里,逼退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很快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见到神色紧张的男人抱着面色苍白的女人,再见被血染红的衣服,医生面露同情。
又见这对年轻的小夫妻顶级神颜,更觉惋惜,欲言又止。
语言总是苍白的。
医生立刻上前查看,先是一脸错愕随即忍不住笑道:“先生,您太太只是来月经,她这是痛经了,我稍后给她开点药。”
真是的,见这两个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她还以为流产了。
傅思衡心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看向秦筝:“是不是疼得厉害?咱们住一天再走。”
“听你的。”
要搁平时,秦筝只会觉得窘迫,而如今,除了身体的痛还有心里的怕。
尤其是想到那人说的话。
她不禁抬眸看向傅思衡,眼泪就下来了。
真的是因为救她,让他不能重返部队,又失去养父母和昔日恋人,家破人忙吗?
“是不是很疼?”
“嗯。”她只能以此来掩饰心里的害怕与难过。
她不是爱哭的人,见她一直哭,傅思衡面露担忧。
“医生,有没有快速止痛的办法?”
“这个时候,不适合用猛药,但吃完止痛药会缓解的。”
秦筝抬手擦眼泪:“我没事。”
“别忍着,想哭就哭。”傅思衡起身带她去病房。
同时吩咐下面的人去买红糖,暖水袋和卫生用品,并去家中取舒适的衣物。
进病房,傅思衡调高室内温度。
“别动。”他将她放在病床上,打来热水动作轻揉地一点点帮她清洗。
秦筝见他一副认真又耐心的样子,眼里又起了雾气。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傅思衡……”
傅思衡回握她的手,将热水盆放在地上,帮她盖好被子,坐在了她身侧,帮她整理被汗液浸湿的头发。
“吓到了对吧?别怕,我今天都在这陪你。”
他从来没见她被吓成那个样子,浑身都在抖。
想到以前被郑晋东绑架,她还可以自己逃出来,和他一起飙车技制服对方,就知道她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只是那人死了,算便宜了他!否则,会让他生不如死。
见傅思衡皱眉沉脸,秦筝抬手帮他抚平眉间:“这样不好看。”
“嗯,那就不这样。”
秦筝努力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
傅思衡点头:“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陪你。”
秦筝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根本睡不着,脑海里都是那人说的话。
敲门声响起。
傅思衡开门取了东西,转身见秦筝看着自己,有些紧张地上前道:“怎么了?疼得很厉害吗?还是太……害怕了?”
秦筝见他担心,面上挂笑道:“他没把我怎么样,就是以为怀孕了没保住孩子,所以被吓到了。”
傅思衡松了口气,上前帮她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
拿起卫生用品时被秦筝夺了过去:“我自己来,你转身。”
“好。”傅思衡拿起暖水袋去了洗手间接热水。
回来又帮她沏了红糖水放到手边,秦筝接过去笑道:“怎么知道这么多?”
“度娘告诉我的。”他尽量使用轻松玩笑的语气,让她放轻松。
秦筝一口一口喝着温热的红糖水,全身都是暖意。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偶尔发颤,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傅思衡,咱们结婚,你还没和我说过结婚誓言。”
傅思衡还未开口,秦筝便道:“就最俗气的那种,比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傅思衡不禁笑了,握住了她的手:“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拉勾不许变。”秦筝弯起小拇指递过去,傅思衡稍作犹豫,弯起小拇指和她勾在了一起。
她小手依然冰凉,不知是吓的还是痛经缘故。
他抬腿上床,将她抱在怀里:“我抱着你,安心睡吧。”
她月经期多少嗜睡,这点他是知道的。
傅思衡的身体很温暖,也让她很有安全感。
渐渐地驱散了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她眼皮渐沉,最终睡着了。
听她呼吸渐渐均匀,傅思衡心里才踏实下来。
他电话响了几次,都被他挂断了。
一手抱着她,一手发消息。
后来,见她睡实了,傅思衡才出去打电话。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必须去处理。
但刚出去不久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听秦筝在喊“救命”。
他立刻推门而入,见秦筝已经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小团,见他进来却抬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傅思衡走到床前,见她细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却还对自己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这样的强装坚强,让他越发心疼了。
“我不会出去了,就在这陪你。”
秦筝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努力平缓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拉开距离道:“文艺怎么样了?”
“中了迷药,没什么大碍,但醒来需要点时间。”
秦筝深呼吸尽量放松自己,然后道:“那个人好像并没想把我带走,迷药是他下的吗?”
“是,他们临时改变了行动。我派在外面的人比他们预料的多,也比他们预想的更加训练有素,他们没有机会撤走,还有一个就是文艺意外喝了迷药,带你走难度加大。”
秦筝再一次佩服傅思衡的效率之高,思量片刻道:“那人为什么会死?”
“也许罪恶太多得了绝症,也知道计划失败落我手里比死难受,选了提前了结自己。”
秦筝想起那人对自己讲的话,突然觉得所谓的“计划失败”也许是pnB。
对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甘愿做他口中“老板”的传话筒吗?
那人的话她不敢讲给傅思衡听,思量之后道:“傅思衡,我觉得有些人不想我们在一起。”
“那人对你讲了什么?”傅思衡问道。
秦筝手指收紧,尽量保持镇定,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换了一种说法:“说他们老板不会让咱们在一起,迟早要让咱们分开。”
她抬眸看向傅思衡:“咱们,不要让那些人得逞,好吗?”
“好。”傅思衡再一次揽她入怀:“所以,为了这个害怕?”
秦筝点头:“嗯。”
老板?不让他们在一起?
傅思衡若有所思,然后道:“秦筝,从现在起,你做好傅太太,对其他置身事外,我会让你好好地留在我身边。”
秦筝猛地从他怀里出来。
“怎么了?”傅思衡问她。
她知道傅思衡这样讲是怀疑自己带着目的接近尔后爱上了他,而他也要既往不咎地选择要她。
“傅思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这些人没有关系。如果你查到这些作祟之人,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于法!而且,这些人很可能和背后那个阴谋有关,很可能是你的仇人。”
秦筝突然有些激动,拿起床头柜上的红糖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回去又道:“当然,也是我的仇人!”
傅思衡见她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就笑了:“好,我们一起报仇。”
此刻,他宁愿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所有怀疑都是错的。
听到“一起报仇”,秦筝看向他,认真地道:“傅思衡,一定要相信我。”
她紧紧地搂住他,疯狂地索吻。
这是傅思衡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女人想要一个男人也可以这般强势。
他快要被缠得不行的时候,抬手制止了她:“再下去,我要忍不住了。”
秦筝意识到自己的忘情,与他拉开距离,重新靠床坐好。
傅思衡则走到病房阳台,让外面的冷风驱散身上的燥热。
他再回来时,电话正好响了。
“你有事可以出去忙,我没事了。”秦筝道。
傅思衡见她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但精神状态确实恢复了。
他迈步向前,行至床边,稍作犹豫,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
听着他这电话,是关于簪子的。
傅思衡收了线,看向秦筝:“你这支簪子使用频率怎样?”
“也就用过一两次,因为有纪念意义,一直保存在锦盒里,几乎没有拿出来过。”
“那这支很可能是南樱的。据专业人士判断,虽然这支簪子虽被保存完好,但上面还是有轻度使用划痕,而且从时间看来是南樱那个时期的。”
秦筝惊讶道:“难道南樱调换了老艺人的发簪?”
“不排除这个可能。”傅思衡又补充道:“如果她刻意为之,其实这难度不大。”
秦筝若有所思,然后问道:“钱染染那个蓝宝石戒指呢?”
“虽然划伤不少,但钱染染的蓝宝石显然比南樱的要新。”
“那有什么关联吗?”
“目前看来关系不大。我有派人去M国调查这种蓝宝石的使用频率和流行度,目前的反馈是很广泛,钱染染那款戒指也很常见。”
秦筝手指轻点脸颊:“我就觉得还有调查空间。”
傅思衡见她这副样子,特别像坐在课堂上认真思考的学生,情不自禁抬手抚摸她的头:“那傅太太认真想想,有了结果告诉我,我再去调查。”
“好。”秦筝没注意傅思衡的玩笑,答得认真。
傅思衡眼含宠溺看着她,欲言又止,随即眼神又变得幽深起来。
只希望,秦筝是可以真正属于他的。
秦筝开始思考这些事情,反而心里那股不安散去了很多,马上又问傅思衡:“南樱签名有什么线索吗?”
“给你看看。”傅思衡调出陈特助拍的南樱签名照片,递给她看。
每个签名旁边都有一个瞌睡的表情�0�8。
有粉丝们说:“当时南樱生病拍戏,严重缺觉,又困又累,代表她的一个状态。”
秦筝眼睛一亮,声音到提高了些:“不是这样的!你看,ZZ,不正是簪子的首拼嘛!”
傅思衡拿过来一看,恍然大悟,赞许道:“我的傅太太真聪明!”
“可能你们男人本来对首饰和表情包什么的就不感兴趣。”
“技不如人,不找借口。”
秦筝继续道:“南樱如此大费周章又隐秘地留下这个线索,肯定簪子里有秘密。”
傅思衡表示赞同:“对。”
他立刻打电话叫人把簪子送过来。
挂掉电话,见秦筝在打哈欠。
傅思衡知道她这是从惊恐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上前扶着肩膀将她放倒:“休息一会儿吧。”
“嗯,你有事就去办,我没事。”
“我不走,今天就陪你。”
秦筝凑到跟前亲了他一口:“谢谢老公,可以抱着我睡吗?有点被你惯坏了。”
“好。”傅思衡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在怀里:“筝宝,睡吧。”
“嗯。”秦筝伸出胳臂,紧紧搂住了他。
她一定不要让那些人得逞!
傅思衡抱着怀中的香软,又抱得更紧了些。
他爱的,爱他的,好像最后都会离开他。只希望秦筝,不会。
他很累,又抱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见秦筝在阳台上打电话。
外面风又冷又大,她才刚刚疼得死去活来,好一点就这样跑出去!
傅思衡的火气蹭得就起来了,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快步走向了阳台。
见到他,秦筝被吓了一跳,立刻道:“我只是担心把你吵醒了。”
话落,羽绒服就被蒙在身上,被傅思衡带进了室内。
“你再这样冷天跑出去,我就关你一个月不许出门!”
看出他为自己担心又生气,秦筝没作反驳,还乖乖地应了一声。
然后她手机又响了,低眸一看是舅舅楚竹的。
她正被傅思衡搂在怀里,他自然也看到了。
傅思衡脸色立刻沉了:“所以躲去阳台,是担心我听到?”
“没有,刚才是《和平》剧组打来的。”
傅思衡看着秦筝手里还在震动的电话,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地道:“接吧。”
然后迈步向外走去。
“傅思衡,你别走。”
秦筝从后面抱住她,抬手去接电话,电话却恰巧自然挂断了。
傅思衡语气柔和了些:“或许是我敏感了,即使夫妻之间,也该留有空间的。”
说话间,他抬手挪开了秦筝抱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秦筝再次向前拦在门口:“你别走,我当着你的面打过去。”
“秦筝,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
“我说了,我选择信你。”
“可你心里根本就不信。”秦筝说着给楚竹回拨过去,顺便按了免提,出声道:“舅舅,你帮我调查一个私家侦探,他陷害我,挑拨我和傅思衡之间的关系,我之后把相关信息给你。”
秦筝知道傅思衡已经着手调查了,会有更多的信息。
冷静下来,秦筝觉得舅舅不会让她偷傅思衡商业决策的事情,不会将她陷于两难境地。
兴许让舅舅一起为她调查那人,会让傅思衡更少产生怀疑。
楚竹道:“筝宝,把电话给傅思衡。”
傅思衡立刻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