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开庭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霍行涧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才能有精力跟对方律师谈。”
慕瓷摇头，“还有剩下一点点资料没整理好。”
“我帮你整理，你休息。”
霍行涧把慕瓷裹在被子里，“不然，今晚就别休息了。”
他俯身，跟慕瓷接吻。
自从慕瓷接手了沈建成的案子之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案子上，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就别说其他的了。
慕瓷实在是怕霍行涧抓着她不放，一晚上折腾的她休息不了。
“那好吧，”她妥协道，“我先睡会。”
霍行涧嗯了一声，“睡吧。”
本来连轴转了一周，慕瓷就有些体力不支，这会儿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霍行涧走到茶几旁，把那些资料一一整理罗列，忙完已经凌晨。
次日，下午两点。
黑色库里南停在法院门口，慕瓷和霍行涧下车，记者早早围了一排。
好在有保镖开路，两个人顺利走了进去。
慕瓷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西装，头发也用发夹夹在了脑后，完全一副精英律师的装扮。
这桩案子因为牵连甚广，法院直接开了合议庭，找了七名法官公开审理。
此时此刻，旁听席黑压压坐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记者。
沈建成戴着手铐，站在被告席，一脸坦然。
“咔嚓——”
媒体镜头的咔嚓声响起，慕瓷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慌张，这些年她开庭审理过不少案件，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件案子对她的重要性。
几乎是她命运转折的来源。
如今她站在这里，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改变了自己所有命运轨迹长辈，终于可以让一切事情，有个完整的落幕。
“叮——”
随着法官敲响法槌，审判正式开始。
这场审判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结果。
而慕瓷也竭尽全力，只为揭露沈建成的罪行。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可等到正式表达自己的言论时，心底出奇的平静。
哪怕，因为举证的相关证据不足，沈建成面临的刑期只有五年。
她仍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慕瓷原本申请的死刑诉求会被驳回之时，忽然法庭的正门打开，李姗姗走了进来，身边跟着裴宇。
她跟工作人员进行沟通后，提交了新的证据。
慕瓷并不知道证据是什么。
直到工作人员确定了资料的真伪，并且进行了相关核验之后，慕瓷才看到了证据的全貌。
是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的画质虽然已经模糊，但是仍旧可以看得出里面的人影。
年轻的沈建成站在窗户边，身边站着赵阔。
赵阔把准备好的假遗嘱递给沈建成，“沈总，您让我准备的假遗嘱已经准备好了，上面的签字是一早您就让沈锦荣签过的。”
沈建成接过遗嘱，“做得很好。”
“沈锦荣自杀的事，你处理干净了吗？”
“我办事，您放心。”
赵阔一脸得意，“我早在沈锦荣吃的饭菜里放了精神类药物，那药可是我专门从国外弄来的，就算尸检也查不出来。”
沈建成嗯了一声，拍了拍赵阔的肩膀，“做得很好！”
赵阔迟疑，“不过沈总，方挽棠出车祸的时候，郑律师曾经出现过，这件事我怕东窗事发。”
沈建成轻笑，“怕什么，郑琼也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等到必要的时候，她会做出牺牲的，我有这个自信。”
年轻时候的沈建成，满腹心机，利欲熏心，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利用到了极致。
他为了得到沈家的财产，无所不用其极。
他先是给沈建成下药，造成他跳楼自杀的假象，然后利用郑琼给自己伪造假的协议，并且让方挽棠死于车祸。
在知道霍行涧的父母是目击证人后，他再次出手，设计了意外。
一步一步，践踏在无数人的尸首上，拿到了沈氏集团。
而在掌握沈氏集团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他表面上让沈氏集团蒸蒸日上，实际上却在拉拢各方面高层人员，做了无数灰色产业。
他开了无数酒吧，却在里面私设地下赌场和风月场所。
他为了清水湾的项目，肆意践踏人命。
在经过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控诉和举证之后，李姗姗还找来了清水湾被埋的那一批尸首的家属，成功揭开了当年的密辛。
所有一切的一切，证据确凿，无从辩驳。
沈建成所犯罪行，沁竹难书。
最后的最后，法庭宣判结果出来，直接是死刑。
所获财产，尽数充公。
昔日风光不可一世的沈氏集团董事长，剥下了伪善的面容之后，那颗黑到不能再黑的心，终于袒露在了大众面前。
而沈建成没有丝毫反驳的迹象，竟然当庭承认。
他被带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坦然的笑。
慕瓷知道那笑容代表着什么。
沈建成何其聪明，这些年，他罔顾了那么多条人命和家庭，最终得到这个结果，或许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笑容，是功成名就后的坦然。
他没有悔改。
或许在死的那一刻，他也只会想，如果自己能早两天知道，他说不定早就出国了。
可人生没有如果，沈建成这次，彻底栽了。
慕瓷从审判庭出来，如释重负。
她看向李姗姗，“这个视频，你是怎么拿到的？”
李姗姗讳莫如深，“秘密。”
慕瓷也没多问，她跟李姗姗，还有霍行涧站在审判庭门口，抬头看了看天空。
人生第一次，她觉得天是蓝的。
时隔多年，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她也可以松一口气。
慕瓷问李姗姗，“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上学，考证，”李姗姗眼神坚定，“像你一样，当一名律师。”
慕瓷笑了。
拜别李姗姗后，慕瓷跟霍行涧走到黑色库里南旁，刚准备上车，慕瓷余光却看到了不远处树荫下，宋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