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
棚户区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太婆,就是瞎婆婆!
“瞎婆婆好可怜,她是被卖来这里的,一辈子没见过儿子,却口中全是儿子……”
“你帮她算算,什么时候能见到儿子?”
“不然瞎婆婆就太凄惨了,会死不瞑目的……”
余箐说过的话,瞬间涌上脑海,在我耳边不停回荡!
我在陈远村打探到过的消息,同样涌上心头!
我妈被一个又聋又瘸的老光棍骗回家了,结果没给人生个崽,天天被打!
胸闷的感觉,变得更重,那口逆血顶着,像是不能呼吸!
嗓子眼忽地一甜,我噗的一声,好大一口血喷将出去。
“放过我……”
“放……放过我……你去找你妈……”
陈督还在咚咚磕头。
我猛地抬腿,一脚踹在陈督脑门上,他身体猛地仰起,再重重往后倒下。
后脑勺触地,陈督被撞得七荤八素。
那小男孩趴在陈督身上,哇哇大哭。
我颤巍巍的抬起小拇指,那里早就没有红绳了。
心口快要被撕裂。
阴差阳错,早就遇到了我妈。
我竟没认出来是她!
她过得无比凄苦,我却还“漠然相视”?
甚至,有人想要害她,破了我的风水局,我都没有回去!
脑子里的冲动,让我想要立刻回到棚户区!立刻回到她面前!
可我没有动,还是死死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陈督!
眼中充着血,眼珠是滚烫的。
心,却冷的像是在冰窟中。
已经迟了……现在回去,来不及了。
一旦我走,陈督就会逃!
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陈督明明知道我妈在哪儿,他选择不说,然后欺骗我。
薛広!
我舅舅!
想杀我的人是他。
想要杀我妈,赶尽杀绝的人,也是他!
火厄没害死她,趁我离开后,去破风水局!
利用我见母心切,弄了一个手段毒辣的老妪,假扮我妈对我下狠手!
若非师姐的符,我恐怕已经死在了桥洞下边儿!
什么叫娘舅亲,骨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薛広简直比鬼还恶毒!
“不……不要杀我……光天化日,犯,犯法的……”
“不要,不要伤害我儿子……”
陈督伤到了脑袋,血从他后脑勺淌了一地,人没爬起来,口中却还在呓语。
小男孩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倒在地上那女人,手胡乱的摸出来手机,似要打电话。
“报警!我要报警抓了你!”
我小腿猛的一抬,便踹起地面一个玩具,啪的一下打在女人手上。
她痛得一声惨叫,手机摔落到地上,又惊慌的想去捡起来。
“再动一下,我下一脚就踹在他的身上。”
我冷眼看着那小男孩。
女人顿时不敢寸动,她哭的分外煎熬。
“是啊,法都抑制不了你这种人的恶,我妈这些年的凄惨,也有你一份“功劳”吧!”
从我心底涌起的,是一阵阵杀意。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妈历过的难,遭过的劫,我要你悉数去感受,去体验。”
手一抖,便是两根金针射出!
一声哀嚎惨叫,针尾留下三分之一在他眼珠外颤抖。
鲜血顿时狂飙!
陈督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身体弓起,像是个煮熟的虾子,想要去捂着眼睛,却不敢完全捂上去。
他痛得手就拼命捶地。
那小男孩被吓得应激,硬生生昏死过去,身体绷得笔直。
女人一直在哭,哀求道:“娃娃无辜的,求你放过我儿子,放过我儿子……”
她跪着用膝盖往前挪,要去护住那小男孩。
我目光从陈督身上离开,四扫了他家一眼,然后弯腰在地上,抹了一把他淌出来的血,从楼梯往上走。
在一个极为隐晦的地方,我破坏了一部分房梁,并且将血涂抹上去。
又找到陈督的房间,取了一些他的物品,放置在各个隐晦的煞位,又在屋内设下简单的风水局。
效果只有一点,让人找不到这些煞位,无法破坏。
风水术有宅煞这种说法。
大部分煞,来自于外界,少有一部分是宅子本身。
横梁煞,就是极凶的一种!分割风水,利刃当头,主心脑血管疾病,反复失运,小人当道,事业举步维艰!
鲜血作引,横梁煞会全部应在陈督身上。
家中亲眷,在家主受损后,同样会被影响健康。
死,不是最大的惩罚,相反,最痛快。
生不如死,才足够痛苦!
下了楼,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留下一地残局。
一楼门开着,外边儿的院门亦然开着,陈督家的车不见了。
我摇摇头,风水已成,陈督就算跑出十万八千里,都没用。
这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径直离开陈督家,我才朝着延寿镇外赶去。
临到镇口时,找到一辆车,我上去后,就说了棚户区的地址。
的哥稍显的不自然,小声嘀咕:“兄弟,被人干了?怎么不去医院,要不我送你去?”
“不用,别人的血。”
我面不改色的回答。
“卧槽,猛!”
的哥和我竖了个大拇指。
开车期间,他又和我搭话,问我打了几个?又说延寿镇就是乱,晚上经常有人喝醉了就打架,还有厂里头的人脾气不好,不安分。
我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他搭了几句,见我没回答,尴尬的笑了笑,认真去开车了。
其实,我本来想给余箐打个电话,让她去看看,还是做了罢……
夜里头路上安静,没什么车,很快就回到棚户区外。
当我走到瞎婆婆……不,走到我妈家门口的时候,院内干干净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屋内,居然有人?
道士能察觉到气息,人即便是呼吸微弱,在一定的范围内,气息都很明显。
手,颤巍巍的握紧。
是她还在……没出事……
还是动手的人,又回来了一趟?!
我猛地踏步入院,三两步到门前。
猛地一把推开屋门!
“啊!”
女人的惊叫传来。
我目光凝视过去,才瞧清楚,在屋内的不正是余箐吗?
余箐手里提着好大一堆东西,还握着一把香!
下一秒,余箐才发现是我。
她用力拍着胸口,花容失色的脸稍稍好了一些。
“瞎婆婆……好像不在家……你……不是办事吗?怎么过来了?”
余箐抿着嘴,她神态语气是难过的,眼神也略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