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把《群国谱》付诸一炬,迎上瑶娘震惊且紧张的神情,她淡定地解释道:“你既然把决定权给我,怎么处置是我自己的事。”
瑶娘道:“娘娘,你不想用这曲子去控制那些棋子么?只要有这曲子,出云如探囊取物,也能控制整个天下的棋子,那将会是一股无法估量的势力。”
陆明瑜云淡风轻地道:“我与夫君行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就算没有这东西,我们也有信心办成我们所想的事,再说,这曲子我也奏不出来。”
事实上,陆明瑜已经记下曲子,并且能轻松奏出来,因为这曲子与驭兽术的曲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但她不是全然相信瑶娘,所以她选择保守这个秘密。
接着,她问道:“我很好奇,顾大人一家为了《群国谱》遭遇不幸,可想而知帝释天是多想拿到这东西,可为什么在你手里这么久了,他却不来拿呢?就依你和顾怀珺,能躲得过他吗?”
瑶娘从容不迫地解释道:“那是因为,这是抄录下来的,真正的原稿,已经随着我公公被大火焚烧殆尽。想必那疯子,并不知晓我这里有誊抄稿。”
陆明瑜道:“让我捋捋你说的信息,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帝释天控制了出云后,出云天皇想送走爱妻与儿子,结果被帝释天发现,皇子被帝释天做成棋子,并让顾老太爷送给我父母,想在我父母身边埋下危险。”
“结果发现皇子身上竟然有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便让顾老太爷去取,顾老太爷不想助纣为虐,所以擅自篡改了曲谱。”
“帝释天因此功败垂成,被高手囚禁起来,而他的女人一直在想办法救他,在帝释天被囚禁期间,那女人在顾家布下你这颗棋子,想让你找到真正的曲谱。”
瑶娘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陆明瑜又问:“那么,帝释天是不是逃出来了?否则顾家怎么会被灭门?”
瑶娘肯定地点点头:“是,我只知晓他逃出来了,其他的并不清楚。”
陆明瑜沉默了,这瑶娘所说的信息,竟与他们目前掌握到的基本一致。
但她还有不理解的地方,首先,瑶娘作为一个棋子,未免知道的太多了,就拿《群国谱》来说,瑶娘怎会知道那曲谱的真实用途?
再者,瑶娘把这曲谱放在手里这么久,帝释天怎么没找上门?尽管瑶娘的话滴水不漏,但她还是心存疑虑。
但如果瑶娘所言一切为真,那么完全与十数年前嘉佑帝夺位、父亲母亲壮烈牺牲、风相远走、驸马残疾一系列对上了。
想必那时的帝释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待用群国谱控制棋子成事,结果曲谱是假的,效果不好,使得他在最后一刻失败了。
不过陆明瑜并未表露出她对瑶娘的不信任,接着问道:“在栈里,你给我的那枚虞美人果是什么意思?”
瑶娘轻笑:“我是备受倚重的棋子,肩负的任务也很重要,朝廷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我自然了解得七七八八。”
“当时给你虞美人果子,便是为了扰乱殿下的思绪,让他把目光放到虞家上,免得天天盯着我,致使我的身份暴露。”
陆明瑜叹了口气,原来当时兄长没说谎,是自己多疑多思,害得兄长吃了不少苦头。
既然谢韫已去过驿馆,那么术术已解的事恐怕就藏不住了,陆明瑜索性不再隐瞒,道:“你想解除控制么?我们可以为你解。”
瑶娘很是惊喜,但接着又犹豫起来:“娘娘,不必了,若是我这会儿解除控制,惹恼了上头的人,念儿与怀珺只怕不保。只有我继续受他控制,他才能安心用我,这样我们也能暂且安全。”
陆明瑜道:“我尊重你的选择,然而被控制的时候六亲不认,他控制你伤害顾大人和念儿,也不是不可能。”
“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可以来太叔府,我们为你想办法。”
瑶娘感动不已:“妾身欠娘娘的,实在太多了。”
陆明瑜道:“我心底一直记着顾大人的恩情,能为你们做这些,想必他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
瑶娘一想到顾含璋,脸上瞬间就蕴着笑意:“阿璋他一定会高兴。”
陆明瑜状若无意地问道:“你这是……动了真心?”
瑶娘含羞道:“阿璋那样的大丈夫,谁人不爱呢?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陆明瑜双眼一眯,又问道:“那么,顾怀珺呢?”
瑶娘露出同样的神色,道:“如若一切能解决,而我得以自由,我必然嫁他。阿璋把一腔柔情给了我,阿珺却把一颗心捧到我面前。我是贪心的,他们俩我都喜欢。”
陆明瑜端起陆溪刚上的花茶喝了一口,最后冲瑶娘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念儿安全。”
又得陆明瑜保证,瑶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与此同时,适逢长孙焘下朝归来,谢韫在正房处截住了他,郑重其事地道:“昭华,我有事要与你说。”
长孙焘问道:“急吗?不急的话本王先去看晏晏与三个小宝,等会儿再说。”
谢韫眉头几不可查一蹙:“很要紧的事,我们去暮梧居说。”
长孙焘不情不愿地道:“行,走吧!”
谢韫当先走向暮梧居,这是整个王府看守最为严密的院子,因为书房正在此处,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存在这儿。
到了屋里,谢韫开窗、焚香,一气呵成。
长孙焘见他不急不缓地做这些事,不由好奇:“不是有要事么?怎么还想有闲心做这些,快快说事,本王已经几个时辰没见到晏晏了。”
谢韫往香炉里添一勺香,慢条斯理地道:“我记起以前的事了。”
长孙焘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想与本王说什么?”
谢韫道:“我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知道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长孙焘蹙眉:“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什么东西?”
谢韫取来一张纸,伏案写写画画,忽然抬头道:“他想要的东西,都在这。”
长孙焘向他走近,想要看清纸上的东西,他的双瞳微微闪烁,似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砰!”
随着一声巨响,待看清时,是谢韫出掌攻击了长孙焘,长孙焘举掌来挡,就这样双掌相触,内劲冲/击发出响声,二人的头发也被激荡的劲风吹起。
谢韫挑唇一笑:“逆贼!你终于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