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升于东海之上,照得海面波光粼粼,大海就向一只巨大的兽,蛰伏在山脚,虎视眈眈地注视荟英书院。
虞清欢让阿六、青鸟和金鸪守在风先生身边,四个暗卫守在草庐外,她则潜伏在附近。
等到月上中天时,书院歇了灯火,一片寂静。
数十名黑衣人迅疾奔来,在接近荟英书院时,悄悄呈合围之势,一个个跳过书院的围墙,轻手轻脚地摸进书院,像是在找风先生。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了结了风先生,那些学子不不在刺杀名单内,全部灭口的话,太过引人注目。
可是他们不知道,书院早有准备,他们不想惊动任何人,就取了风先生性命的想法不可能实现了。
“什么人?!”巡夜的师兄大喝一声,提剑就冲了上去,“为何夜闯我荟英书院?”
刺被这一声暴喝暴露了行踪,想要及时止损,在惊动所有人之前砍了这咋咋呼呼的酸书生,几个人围上来提刀就砍。
谁知那书生竟会武功,手挽剑花挡住了砍下来的刀,只见光影一闪,书生的剑便收割了几个人的性命。
“咚咚咚……”适逢此时,另一个巡夜的书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敲响了手中的铜锣,嘴里还大喊,“刺来了,刺来了!”
这正在来的刺还没弄清楚为什么拿着铜锣的小书生会这么喊,漆黑一片的草庐早已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
刺们连忙用眼神交流,好像在说。
“咦?这群书生不怕死?”
“他们好像在等我们,嗯?”
无论刺怎么想,如今他们的身影已经暴露在光亮中,密密麻麻,黑浪般铺陈在荟英书院的周围。
所有草庐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任何声息,就好像里面的人死了一般,那么寂静。
就连提剑的书生和拿着铜锣的书生都隐去了身形,不懂钻到哪个草庐中去了。
四周静得让刺心里打鼓,不知这群酸书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本以为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地上的尸体正在提醒他们,并非如此。
难道书院里的人已经知晓了他们的意图,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是不是所有人都如方才那个书生一般,武功在他们之上?
越是这么想,刺的心里越打鼓,摆好姿势靠近草庐的速度就越慢。
正当他们听到自己心如鼓擂的声音时,方才拿铜锣的书生忽然出现在房顶,只听他一敲铜锣,大喊一声:“人来了,放猪!”
刺连忙把飞镖投向他,可屋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人早就没了。
猪?
什么猪?
刺满头问号。
就在他们以为奔出来的是恶狗时,一群胖嘟嘟圆滚滚的猪,拖着重重的肚皮,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他们。
刺哪里晓得猪的厉害,一脚踹过去,想把猪踹飞,结果几百斤的猪只是微微偏离方向,用力踹去的刺反而伤了一条腿。
有些轻敌的刺躲避不急,结果被肥猪用力一拱,不是断了腿,就是飞出去被猪踩,现场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铜锣声再次响起,书生出现在屋顶,他大喝一声:“扔瓶子!”
刺又是一脸问号,在躲避到处乱窜的猪的同时,有的刺准备掠上屋顶。
窗户同时被拉开,瓶瓶罐罐都被扔了出来,望着那刚升空就成抛物线落下的瓶子,刺不以为然,心底还嘲笑小书生黔驴技穷,除了放猪就无计可施。
然而就在那些瓶子碰到他们的身体,里面汁/液粉末撒出来时,他们的脸色忽然变了。
叮叮当当的声响,伴着“砰砰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十几个黑衣人已被撂翻在地,无法动弹,被那来回乱窜的猪拱得嚎叫不已。
那天杀的小书生他又出现在屋顶了,这时他铜锣一敲,大声喊道:“蜂蜜弹,准备!”
草庐的窗户齐刷刷地关上,小石子从各种缝隙中飞射出来,咚咚咚击在各处。
与此同时,嗡嗡的声音四处而起,似有成千上万的蜜蜂煽动翅膀,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啊!”刺一声声尖叫,对着虚空胡乱砍着。
铜锣声又响,小书生大喊:“提剑跟他们拼了!”
几个书生提剑跃出,与刺厮杀在一起,他们身上抹了驱虫药,蜜蜂不得近身。
这小书生不是谁,正是虞清欢,她扔下铜锣,掏出寸长的短哨,吹动驭兽音符,灰灰和明珠疾速窜出。
血腥味弥漫,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腥甜,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倒下,很快,便没有站着的刺,数十个尽数撂倒,死的死,伤的伤。
屋内的书生大喜:“解决了!我们赢了!”
谁知那书生又捡起铜锣,大喊一声:“还有漏网之鱼,他们准备火攻!功夫好的都站到房顶接箭!”
话音刚落,她当先握紧匕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到林子里,而在她身前,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飞窜而过。
林子里燃起星星点点,着火的箭头即将射出之前,被一人两兽给截断扑灭了,纵使有漏网之箭来不及阻挡,也被那些功夫高强的书生握在手里。
准备火攻的刺尽数伏诛,下一波毒攻却又开始了。
在东南角,几个暗卫点着了火,一缕诡异的黑烟升起,被风吹散,随风向书院的方向飘去。
那些飞舞的蜜蜂,闻到了烟味,一只接一只往下掉,而那些乱窜的猪,也倒地不起,四腿抽了抽,便再也没有动静。
“竹炭面罩都带上!”虞清欢大喊一声,从袖底掏出一块布蒙在脸上,那布是两块布缝合而成,中间留空,填了竹炭的粉末,可以阻挡大量的毒烟被吸进去。
虞清欢火速赶往东南角,那些刺看到她,提剑冲了上来。
明珠和灰灰因为这空气中弥漫的毒烟而陶醉,晃晃悠悠失去攻击能力。
刺约莫有五六人,虞清欢武功不济,她无法与几人硬碰硬,只能且战且退。
东南角这个角落比较隐蔽,那些会武功的书生一时也找不到这里,虞清欢一个人陷入了苦战。
屋里的风先生道:“陆川,陆浩,烟从东南方过来,快去东南角掐灭源头。”
青鸟金鸪迟疑:“但先生你……”
风先生的语气不容置疑:“快去!”
青鸟和金鸪走了,只剩下阿六一人。
恰此时,窗户破开,几个刺冲入屋里,举刀向风先生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