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善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揣测,不是实情。

    她不会说无中生有的话,

    只告诉宁雪,她拿了初中毕业证的规划,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实质东西。

    三条路。

    第一条,也是眼皮子最浅的一条,有了初中文化,嫁的人能高一个档次。

    不管是彩礼,还是以后帮扶家里,都能强很多。

    第二条路,努力学习,找个关系,会有好的工作,甚至可以小学当老师。

    关于这一点,她没有说瞎话。

    前世虽然生活在城市,可老家也有亲戚,村里的小学,有个初中都没毕业的老教师。

    从代课,熬到了正式的。

    那还不是特别落后的地方。

    要是特别落后的地方,初中文凭当老师,根本不是梦。

    还有第三条,读了初中读高中,然后参加高考,读了大学包分配工作,还是特别好的工作,什么都有了。

    能管着家里不说,还面子上有光!

    听她娓娓道来,逻辑缜密,还时不时的举例子,比如谁谁谁啥的,就走通了路。

    当然,她只是说,听之前的朋友说,高考要恢复了。

    没敢直接说肯定可以。

    不过宁雪也没问,只是第二条,初中毕业可能当老师,她就已经满眼都是小星星了。

    什么读高中,高考啥的,她不懂,也不敢想。

    她再次燃起希望,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闷头往家里走,没有焦距的眼神显示着,她正在组织语言。

    快走出地的时候,她扭头说道,“邵婶婶,不管我能不能上初中,你都是我的恩人,你是好人。”

    她开导了她两次了。

    而且,她家和她闹得不可开交,她还不计前嫌。

    不是好人是什么。

    陈可秀哑然失笑,前世基本没有人说过她是好人的,都说她刻薄,斤斤计较。

    毕竟,她进的单位,人情世故太多了。

    刚去的,别人拜托她无偿帮忙的事,她都答应下来,然后不做,转头来一句忘了。

    还有其他的事儿,她笑眯眯搞得别人挨批评。

    背后骂她的人,比比皆是。

    来了这里,都得了两张好人卡了。

    她摇摇头,大家真的太容易满足了。

    她把锄头拿起来,往家里走,暗自思忖,邵卫国咋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呢。

    刚刚她看着宁营长都回来了啊。

    回家用火柴点了干透了的草和小枯枝,把火燃起来,先烧水洗手。

    别说,这些碎柴看起来不如何,真燃起来,烧水还是很快的,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熏人。

    就是烧得也快就是了。

    洗了手,尝试着揉馒头。

    她不会用巧劲,盆都要按烂了,手腕也疼,发好了的面粉,也没成为光滑的面团。

    只能选择摆烂。

    今夜要是等吃饭,怕是要到深更半夜,别人家睡觉了才行。

    在门口听着宁家的动静,有宁桃子的哭声,也有宁嫂子骂人的声音,还有宁营长的呵斥声。

    咋说呢,其实挺日常的。

    若是乐意听墙角,去院里走一圈,不说吵得有多厉害,但是肯定每天都有人家吵闹。

    就不说别人了,她和邵卫国,也得贡献不少的吵架素材。

    没伸长耳朵故意去外面听,宁嫂子家传来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

    她恍惚地胡思乱想,邵卫国现在还没回来,是接到临时任务,出去执行任务了,还是咋回事。

    万一出任务牺牲了,她又该咋办呢。

    来了这么久,她居然头一次想这些问题。

    想着他上次也去了,虽然没有伤,可他身上还是有很多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