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嫂子听了这话,无所谓地说道,“随便吧,他这个人,只要有吃有喝的,他自己过好,心里得劲,谁都不会管的。”

    话语里,都是对生活的麻木和无奈。

    郭嫂子又烙了几张饼,拿给陈可秀,“你晚上别在这吃了,就是金山银山都不够填的。饼你拿回去,手不方便,就放在蒸笼上热热。”

    她生怕陈可秀傻乎乎的,非要往里填粮食,又说道,“你别管了,明天中午的饭,我先给你做了拿过去。咱也是姐妹一场,你让我帮忙,还得连拉带拽的让我家里都吃你的粮食,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搁?”

    虽然她和红平都能跟着吃点好的,但是做人得凭良心,不能做出恶心的事儿来,否则活着都亏心,没意思。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陈可秀也没办法,只能收下饼。

    不过也没离开,继续教她写字,琢磨着明天给她笔和纸,天黑之前才回家。

    钱依旧在写字台上,邵卫国并没有拿,他应该是吃了昨晚的剩饭,顺便弄了点面粉发馒头。

    陈可秀也没管,把饼热热,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坐在一边用左手练字。

    万一右手手指用不上力,不能长时间拿笔,就得用左手。

    就她用手狗爬一样的字,她是不可能真拿去给编辑看的。

    不论怎么写,都是往左边倒的,像是被风吹倒的麦苗,没有办法端正。

    她有些烦躁,索性起身,去大院门口,总得问问小林,已经整整一天了,怎么还没来人处理。

    刚出了门,就在门口遇到在接水的宁雪,她脸都肿了,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都是青紫的条状形伤痕,都浸了血。

    可想而知,宁嫂子用了多大劲打她。

    她看到陈可秀,露出了笑容,低声说道,“我爸答应我上学了,只要我今年夏天能考上初中,就能去上。”

    哪怕是挨了一顿打,在她看来,能去上学,很值得。

    陈可秀替她感觉开心,“好好学。”

    “嗯,我会的。”宁雪目光落在她打了纱布的手背上,“婶婶,你的手还好吗?”

    她今天也听说了,洪婶婶丢石头打人。

    陈可秀低头看了眼手,摇摇头,“没事,我去问问这事怎么处理,你先忙。”

    宁嫂子不想让她读书,她在宁营长那边使劲,也不知道怎么逼得宁营长同意了,宁嫂子心里肯定不爽。

    况且,人是她劝回来的。

    宁嫂子只怕是会觉得是自个儿撺掇的,刚打了一架,大概率不会找自己的麻烦,要是看到自己和宁雪说话,少不得会在她身上撒气。

    还不如别说了。

    宁雪这丫头真挺好的。

    不管怎么说,还知道关心关心她的手,不像有的狗东西,亲疏不分的。

    就知道自己吵架,可能会损害他的面子,张口闭口就是责怪。

    邵卫国现在也知道这事了,家属院一直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但是没有人把这事上升到军嫂的生命安全上。

    她不光是要求严查,还危言耸听,性质就不一样了。

    还专门开了个会,看怎么处理。

    由于这事涉及到的人众多,主要的洪营长家,还有郭连长家,以及邵卫国这里。

    许政委把小林送来的记录,都给大家看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你们再协商协商吧?”

    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真是危及安全的,哪有人吵架,就要丢石头砸人的。

    陈可秀的叙述上,她的手伤得很重,要是养不好,可能会废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