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作势要往外面跑。

    邵卫国立刻拉住她,强装冷漠地说道,“爱回来不回来,我也不缺媳妇,懒得搭理她。走,回去烤火。”

    他刚说完,就看到陈可秀站在门口,因为天黑,都看不清表情。

    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好的,别忘了你说的话。”

    邵卫国嗓子眼里像是堵了棉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邵母在一边拼命流泪,“可秀,你别这样。都是妈的错,妈给你磕头了,你别生气。”

    “妈!”邵卫国冷着脸说道,“回屋去,我还不至于用得着你这样。她愿意咋样都行,不就是离婚吗?有什么稀奇的。”

    陈可秀确实希望他能解释一句的,也没想到离婚的问题。

    没想到是这个态度,自己提了离婚,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因为不想吵架,她原本是想出去冷静冷静的,可是太冷了。

    又怕邵卫国发神经,真的去找她,闹了笑话给大队的人看,又厚脸皮回来了。

    刚好听到他说这话,只觉得连心都冷了,没有半句解释,连离婚都想好了。

    这破日子,爱几把过不过。

    当她愿意给他当媳妇?

    什么玩意。

    她头也没回,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听着有小孩放炮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知青点,看着他们用纸糊的灯笼,挂在属于知青的院子门口,里面传来口琴的声音。

    她在门口站了回来,揉了揉眼睛,觉得看不出来了,这才慢慢地走进去。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要是冻病了,可没人管她。

    她走了进去,知青们都在,几年没回来,有熟悉的面孔,也有新来的。

    都在一个屋里,围着火看他们自个儿编排的节目。

    乔平见她来了,忙迎了上来,看了一眼她身后,“邵团长没来啊?”

    陈可秀笑了笑,“他妈发病了,在家照顾呢,好久不见大家了,我过来瞅瞅。”

    她说完,走向一个高壮的姑娘面前,问道,“春秀姐。”

    以前就赵春秀一个屋的,说不上关系好,也谈不上差。

    套近乎,也是她想蹭床一晚上。

    回去住的事儿,她做不出来,总不能找个狗窝趴一晚上吧。

    赵春秀见她笑吟吟的,和几年前板着死人脸的模样大相径庭,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回了个笑,“嗯,这几年过得好吧?”

    “还行。”

    “真好,当初还觉得被死缠烂打,你挺可怜的。听说今年你男人成了团长,也算是找了个好人家,就是回城,也未必有这种好亲事,好好珍惜。”

    赵春秀今年都22岁了,从小姑娘熬成了大姑娘,说话也多了几分稳重。

    陈可秀心底叹息,好好过个什么玩意,过不了一点。

    跟脑瘸一样的,除了护着他妈,啥也不是。

    见她不说话,赵春秀才仔细打量她,眼睛红红的,怕不是吵架了,刚哭过吧。

    她连忙拉了陈可秀坐下烤火,“快坐,太冷了。”

    陈可秀冲她笑笑,以示感谢,就认真的听她们唱歌。

    节目很草率,无非是唱歌朗诵,加上吹口琴的乔平,不过大家看起来很开心,都在起哄。

    还围绕着火堆,显得热闹,也多了几分温暖。

    唱到了后面,大概是今年新来的小姑娘哭了,“我想爸妈了,这种一睁开干活到睡觉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她都这样,何况是来了几年的,虽然这边不算偏僻,可以往来信件,离得近的,家人愿意的话,也可以过来探望。

    可是,大家都忙,又能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