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敢说买,只能说换。

    王大娘立刻明白了,这是想要用她那一屋子的柴禾,还可以拿点东西还,甚至是给钱。

    她有些心动,每年开始都会剩点的。

    看起来每天都烧炕,其实就是入冬第一次烧麻烦,热起来以后,随便烧就是暖和的。

    她琢磨了下,柴也换不了多少东西,要得多了,回头左邻右舍啥的一说,小陈指定生气,她还给着一个月两块钱呢。

    “小陈啊,做这些多麻烦的。就和我们睡吧,还是老样子,你有空的时候,教教大花认字。三个人睡,屋里还暖和点呢。”

    陈可秀摇摇头,“大娘,有空的话,我还是会教大花的。不过,我这个比较奇怪,就爱一个人呆着。”

    毕竟大娘的炕,好睡是好睡,跳蚤也太多了。

    而且她是真的吵,没有办法日夜都在一起。

    王大娘听她这么说,立刻说道,“那行,我帮你烧炕吧。至于东西……过几天是花儿的生日,能不能给我们半斤面粉,吃个面条?”

    过生日,能吃碗热腾腾的面条,就不错了。

    以前都没吃着过呢。

    她就是嘴碎,也喜欢把生活的不如意,在王大花身上发泄出来,不过她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陈可秀点点头,“好,那麻烦您了。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烧一下,我去趟供销社。”

    她的被子,应该买了。

    这边卖的被子,没有包裹棉花的,只是弹好压平的棉花,甚至还有不少杂质。

    她得觉得炕太硬了,得垫两床,然后盖一个。

    还得要床单,以及被套。

    现在的棉花还挺沉的,也是发硬的那种,一点都不松软。

    盖的棉花,她想要好点的。

    可是售货员有好的不给拿,还是拿带着黑丝的棉花给她,她再好脾气也不乐意了。

    “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要那一床棉被,干嘛非得给我这个?”

    售货员皱眉,没好气地问道,“不都一样吗?你事儿真多!”

    陈可秀把东西都放在柜台上,耐心地和她掰扯,“既然你觉得都一样,劳烦同志把这两床也换成白一点的,谢谢了。”

    售货员冷笑一声,“找茬来了是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说换就换?我们都给你服务得了,不用管大家群众了。你要就要,不要我全部放回去。”

    整个镇上,就一家供销社,现在大雪,县里的车也不通了,不在这里买,准备冻死去?

    陈可秀几乎都气笑了,原来不是男人脾气大,这女的脾气也挺大。

    换言之,这是有点小权利的,脾气都挺大呗。

    她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说道,“我有钱,也有票。购买什么,都是符合标准的。你要是不卖给我,我就找你们主任投诉去。因为你们把着物资,搞资本主义特权。”

    不管这话对不对,她大帽子一个劲的往售货员头上扣了再说。

    售货员也不心虚,嗤笑了一声,“咋的,下雪天的。物资过不来,这里的棉被卖完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陈可秀捏了捏拳,就怕控制不住给她一巴掌。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长成的。

    明明有新的,就是不卖,非要把新的变成旧的,甚至有点受潮发黑,才愿意卖。

    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损人不利己。

    她站在原地,“你非要这样?那就别怪我给县里或者市里写信投诉了。”

    现在关于写信投诉的事,是专门有人处理的,只是不到那份上,谁也不会真的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