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这就是你在孟家的价值,他们抬你做平妻,给你尊重的代价。”

    周棠宁表面上看起来悲伤,看着柳姨娘的眼底,一片冷然。

    今天一早,她就得到消息,孟婳弄了这样的毒,她就猜到了孟婳和孟家的行动。

    她赶到这里,将人拦下,就是不让柳氏,死在周家。

    不给他们陷害周家的机会。

    “我……噗……”周姨娘一张口说话,鲜血就往外涌。

    满嘴是血,弄得胸前都是一大片。

    五脏六腑,都像被刀绞了一般,痛极了。

    她感觉得到,死亡正向自己笼罩而来。

    她的理智还在,她没想到,也不敢相信,孟家竟然是用这招来对付周家,给她下毒——

    她悔——

    她不应该这样的,她本可以跟随着女儿,有大好的人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这样抛弃良心,为了孟家,他们却这样对自己。

    她恨——

    她现在恨不得孟家的每个人都去死。

    她痛——

    真的好痛。

    眼泪从眼角滚落。

    “快,去周家,通知我母亲!”周棠宁悲痛地呼道。

    他们既然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来对付周家,就让他们自己自食其果。

    识银立刻骑马,赶往周家去。

    周棠宁吩咐道:“派人去京兆尹报官。”

    “不!你们放开我——”孟婳拼命地挣扎起来。

    她现在意识到自己都败露了,事情很严重,只想逃跑。

    百川将她按得死死的。

    周棠宁脸上更加悲伤,护着柳姨娘,向她问道:“外祖母,你快告诉我,孟家给你下的是什么毒。”

    “棠棠派人去给你找解药。”

    “是……是……孟婳……”柳氏抬起手来,指着孟婳。

    垂死挣扎,她也希望能找出解药,救她一命。

    “她……她让我喝的燕窝,她……她下的毒……”

    柳氏到现在,也完全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临出门前,还特地给她吃了一碗燕窝。

    孟家现在可是饿都吃不饱。

    周棠宁也看向孟婳。

    百川会意,向孟婳逼问道:“你在燕窝里下的是什么毒?”

    孟婳:“我我……我没下毒!我没有……”

    她不能承认,认了就完了。

    英王向华太医:“如何了?”

    华太医摇着头,向周棠宁:“王妃,来不及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跟柳氏说吧。”

    周棠宁顿时痛哭一声:“呜——外祖母,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英王将她搂进怀里安抚着。

    虽然知道她是演的,但看着她这样,还是红了眼睛。

    柳氏:“……”

    她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几声,更多的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她直直地看着周棠宁的眼睛,只看到她冰冷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也看得出来,周棠宁知道她要死了。

    在最后的时刻,这位除了亲生女儿之外,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眼里,她没看到一丝怜悯和同情。

    只有冷漠和死有余辜。

    周棠宁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对柳氏,一点同情都没有。

    是啊,这是她活该。

    她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对孟家,结果孟家的人,却要她以这样的方式死。

    她这一生,多不值,多可笑——

    孟家——

    她心里恨极了,可却什么做不了。

    她的瞳孔慢慢放大扩散,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她死在了周棠宁的怀中,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外祖母——呜呜呜……”周棠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痛哭,痛恨道:“我会为你报仇!”

    周围的百姓也受她感染,纷纷跟着红眼,痛骂孟家。

    孟氏跟着识银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周父也跟着赶来,人也懵了。

    “书仪……”他本能地出声安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