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皇后让楚嬷嬷在门外等候,她给了太监一个眼神,淡声说,“你和楚嬷嬷一同在这里等候就心了。”
“可是……”
见太监不想顺从自己的话,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太监,冷声质问道:“怎么,现在本宫的话也不管用了是吗?”
太监连忙摇了摇头,他赶紧说道:“并不是这样的,只是现在天色已晚,皇后娘娘这时候进去打扰皇上,想来也不宜皇上休息才是啊……”
皇后听着太监说的话,冷哼一声,她抬起下巴,讥讽说道:“要是说给外人听,那外人定然是相信的,说给本宫听,也不怕本宫当做一个笑话!”
“给本宫让开!”
这下太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拦不住皇后的了,他只好悻悻的侧过身体,轻轻的推开寝屋的门,将人给放了进去。
皇上本要起来,结果就听见寝屋的门被打开,他刚要起身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
他听的出来,这脚步声绝对不是太监的脚步,皇上紧闭着双眼,等待对方来到自己的面前。
太监本是想要跟随皇后进去,结果却被楚嬷嬷给伸手拦住了,他看向一旁的人,楚嬷嬷淡声说,“帝后二人进屋交谈,想来你这时候进去,有些不太符合吧?”
他实在是没想到皇后和楚嬷嬷一个比一个还能说。
看着皇后进屋的背影,太监只好站在原地,和楚嬷嬷一同守着这件屋子,在皇上还未向外透露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之前,他得保证其他人并不知情才行。
寝屋里。
皇后大步走到皇上的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皇上紧闭着双眼,双眼满是冰冷淡漠,她掂了掂自己手腕上的袖子,让袖子往上一跑,冷声说。
“皇上还是别装病了,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也就臣妾和你。”皇后低声说着,她低头整理着自身礼仪,一边淡淡说着。
“臣妾和皇上也已然是多年的夫妻,曾经想来也和皇上做了一对旁人羡煞的神仙眷侣,臣妾本以为如今也会是如此,不过看来当前局势,臣妾突然开始怀疑曾经那让旁人羡煞的神仙眷侣是不是皇上给演出来的。”
皇后一字一句的阐述着自己这些年的想法,她突然想到先前给皇上送进一个美人,对方十分欢喜的样子,自嘲一笑,“现在看来,想来当初不过是皇上对臣妾有些新鲜感而已。”
“皇上不清楚臣妾的心思,臣妾自然是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现在还继续和臣妾装病,是不是些许过了?”
听着皇后说的话,皇上知晓自己不能继续掩盖下去了,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上手撑在龙榻上,身体还未恢复,起身多少还有点吃力。
不过宋密秋曾经也和皇上说了,药汤在坚持喝上几天就可以完全好了。
现在皇上已经对宋密秋是十分信任了,若不是宋密秋没有背叛自己的心思,那他早就死在了药汤之下了。
而皇后面对皇上艰难起身也没有上前搀扶的想法,许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将她心里那一点夫妻感情尽数磨灭了。
“你可知道朕为何要演戏?你可知道太子要害朕?”皇上并未回应皇后方才说的那么多话,而是沉声和皇后阐述这段时间太子的行为。
“他出口威胁一个太医的性命!让太医将毒药放在朕的碗里,这不就是在害朕吗?”皇上沉声说,“若是朕不配合太医演戏,到时候一个忠心于朕的太医就会被太子动手做掉!”
“你这让朕该如何做!若是不假装中毒醒不过来,朕能知道太子会说什么吗?”白日皇上让太监陪同辅佐太子监国,夜晚他就让太监将白日的事情都告诉给自己。
若是他不这么做,谁人能替他将太子脸上的面具给扯下来?
皇上的这一番话让皇后不知道该如何说,她腰板挺直,站在皇上的面前十分沉默。
就在皇上耐心到极限的时候,皇后突然出声说道:“皇上,您看在臣妾和您多年夫妻的情面上,绕太子一命,行不行?”
“行不行?”皇上越听越生气,他咬着牙,训斥质问,“朕若是将他给放过了,是不是继续放任太子该如何对付朕是吗?!”
皇后猛地摇了摇头,她眼中含着泪水,赶紧辩解,“不是的,皇上,您可以废掉太子,但能不能前提给他封地,让他前往封地处。”
“臣妾知道皇上您不想在这皇宫里看到臣妾,臣妾愿意跟随太子前往封地,只需要皇上能给太子一条生路!”
说的时候,皇后怕皇上仍然坚持想法,她后退一步,身子弯曲,双膝慢慢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双膝前方,对着皇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这下让皇上惊讶不已,他没想到皇后竟会为太子做到这一份上。
“朕佩服你,你竟会为一个太子做到这一份上,甘愿放弃你的皇后职位和太子前往封地。”在皇上看来,皇后应该会十分珍惜她的后位,结果没想到……
“皇上,您不懂。”皇后眼角流淌着泪水,她吸了吸鼻子,“在这后宫之中,孩子就是臣妾的全部!更何况他已然成为了太子!”
“就像是太后背后的靠山,而太子亦是臣妾的靠山,同时也是臣妾需要庇护的人!同时也是臣妾的一切。”
这下皇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沉默下来,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面对皇后。
而皇后也不愿意继续待在皇上这寝屋。
她立即站了起来,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踉跄的抬起下巴,维持自己皇后的风范离开了寝屋,前往东宫。
翌日。
太子早早的就来到了皇上的寝屋,他一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皇上刚收拾完自身,他抿着嘴,眼中虽然划过不甘,但一想到自家母后和自己说的话。
想到这里,太子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低声说,“这件事情是儿臣错了,儿臣特意和您谢罪,同时儿臣而已自知不配继续当这太子之位,请父皇辞了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