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清莲的身份,还是够得上张治弦正妃的位置。
而且薛为民虽然官拜左丞相。
可论起来,到底是比不上那些老牌勋爵世家,朝中文臣里,也不是薛为民一家独大。
何况薛卫民本人对夺嫡的态度,一直相当冷淡,始终明明白白的站在皇上一边。
或许将薛清莲赐给张治弦,对皇室而言也算是个不失体面、却又无足轻重的皇子妃。
郭蔷猜透了皇帝接下来的想法,张良看了她一眼,二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唯有玉沁在旁边闷闷不乐,她看不上薛清莲,一想到对方以后要成为她的嫂子。
每逢宫中宴会什么的,她有可能看到对方,就觉得腻歪。
郭蔷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只好安慰她:你和她的身份,即便她嫁给了张治弦,也不会和你过多接触的,就当是锻炼自己。
玉沁没法,只得收敛了眉眼,不再去想薛清莲。
今日贤妃娘娘给镇北王选妃,怎么你们也跟着来了。
郭蔷看着张良,想起他们四兄弟是一起从廊桥那边走出来的,顿时有些疑惑。
是大皇兄邀请我们一起的。
张良眼中闪过一道笑意,继续说道:他一直冷冷淡淡,瞧着选妃也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只怕今天这事儿,贤妃娘娘最开心,等日后镇北王成婚了,她就可以抱孙子了。
玉沁看着两人的脸色试探著说道。
郭蔷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镇北王的封地在边疆。
日后成婚,王妃也是要跟着他去边疆的,皇子就藩之后,基本上无诏不得回京。
即便是张若辰以后有了孩子,贤妃身在宫中,又能抱几次孙子呢?
贤妃开心的是,各家勋爵,文臣的女儿今日都是任由她挑。
这何尝不是权力的一种象征,而且若是给张若辰选了一个出生高贵的正妻。
以后对张若辰的前程也有影响,所以她才那么高兴。
不过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贤妃娘娘还能安心给张若辰选妃吗?
郭蔷看了张良一眼,道出心中疑惑。
会,就算薛清莲和严潇潇这两人都出局,可御花园里坐着那么多贵女,贤妃难道就挑不出好的吗?
张良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露出一个笑容道:若是不能选个称心如意的贵女做儿媳,贤妃这段时间这么大张旗鼓,一改往日的做派,是为了什么。
这倒也是,况且这才日中,还有下午呢。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刺眼的日光照在大地上,郭蔷端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
下午的时候,就是各家贵女们的才艺展示了吧?
玉沁脸上露出红扑扑的眼色,她眼中亮晶晶的,分明是看好戏的表情。
郭蔷猜到她的想法,不免噗嗤一笑。
抬手在玉沁脸上捏了捏,手感滑腻,她道:你就想看节目?
那可不,不然我干嘛来参加这劳什子赏花宴,太阳这么大,我在宫里待着,好好享用我的冰块不好吗?
玉沁把手上的扇子摇的飞快,幽怨的看了郭蔷一眼。
她这段时间被蓉儿拘在宫中学规矩,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出来玩儿。
郭蔷手腕轻动,捏著扇柄,微弱的凉风替她缓解了一些不适。
三人坐在凉亭里,没有旁人干扰,一时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未央宫侧殿里,贤妃坐在小圆凳上。
方才御花园里洒扫的小太监和严潇潇都站在殿内。
小太监磕著头,一字一句的道:方才奴婢负责在碧湖东面洒扫,并未看见薛姑娘是如何落水的。
贤妃的目光转向严潇潇,对方不过是个小姑娘,被她这么严肃的盯着,心中难免慌张。
万万没想到今天在宫里会闹出这么多事儿,严潇潇后悔极了她今天穿这一身水红色长裙出门。
娘娘容禀,当时薛姑娘想走过来和我说话,我身后是墙,便没动,薛姑娘走了两步,脚下打滑就摔进碧湖里了,臣女绝对没有碰过薛姑娘一根手指头。
严潇潇面色严肃,就差举着手对天发誓了。
贤妃也不觉得这姑娘是个爱耍心眼的,直觉对方是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做什么那种雷厉风行派。
不过会不会因为被家里娇宠太过,就出手伤人还是说不定的。
于是又将目光转到薛清莲的那几个姊妹身上,几个小姑娘怯怯的抬头看着贤妃。
终于有个胆子大的站出来说道:当时姐姐正在往严姑娘的方向去,我们没跟上,只见姐姐走了没两步就掉进湖里了。
当时姐姐当着严姑娘,我们没看见严姑娘有没有动手。
贤妃皱起眉头,这话说了和没说似的,她挥了挥手,薛家夫人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一进殿就红了眼圈,顾及著贤妃的面子未曾落泪。
可目光放到严潇潇身上时,忍不住哼了一声。
她能养出薛清莲这样性子的女儿,自己肯定也不是个大气的。
当即便对贤妃道:娘娘,此事可要仔细勘察,我儿一向柔弱,平日里与各家贵女也十分融洽,她一向是个娴静的性子,怎么会溜到湖边呢。
定是有人引导她过去的。
薛夫人既不点严潇潇的名字,可话里话外都说这事儿跟严潇潇有关。
广宁伯夫人慢她一步进来,听见这话立刻不满的出声道:此话差矣。
我儿出去御花园碧湖游玩,难道是约了薛小姐一同前往吗?
怎么偏巧,她们二人前后脚就赶到碧湖了?这难道不是薛姑娘找不到心仪的去处,和我儿意向相合,这才在碧湖遇见的吗?
广宁伯夫人是谁。当年在京中拳打流氓,脚踹无赖,励志成为一代侠女的人。
当年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看见这位大小姐都头疼。
别人能怕薛家的权势,她可不怕,广宁伯也身居要职,她的娘家虽然现在比不上先帝在世时显赫。
可皇帝也没贬黜她娘家的几位哥哥啊。
再说了,边疆、雁门关、西边的蛮夷,可不都是等著武将家出人去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