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吓坏了,摇晃着他的手臂。
“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薛度云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手摸索到我的手握住,安慰我。
“没事,别紧张。”
他分明已经气若游丝,还说没事?
我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拍车窗。
站在外面的交警说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叫立刻开走,我立刻向交警求救。
几个交警帮忙把薛度云扶出去时,他连腰都直不起来,还吐了血。
盯着地上那一滩血,我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最后是怎样慌张地上了交警的车,又怎样把他送到华山医院的。
检查的结果是急性胃出血,医生说还好送医及时,如果再晚来一点,出血量过多,后果不堪设想。
薛度云被送回病房的时候虽然清醒着,可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一只手还挂着点滴。
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他,心头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慌依然还是那么清晰。
他躺在床上盯着我,朝我伸手,“过来。”
我走过去,他拉我在床边坐下,把我的手贴在他的心口。
“没事,真的。”
我的眼睛有些酸,大概眼眶也是红的。
“医生说了,你的胃绝对不是突然造成的,应该是你从来就没有爱惜过,平时胃痛也没放在心上,才拖成今天这么严重。”
他望着我轻扯唇角。
“我是男人,要是一丁点儿痛就小题大作,是不是太矫情了?”
“面对病魔每个人都是一样,又不会因为你是男人就对你仁慈一点,你能不能别这么傻?”
我这会儿完全是受到惊吓之后的后遗症,听他依然这么不以为意的语气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他朝我笑,笑得特傻,又特别虚弱。
“你还笑?”我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拉我靠在他胸前,浑厚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传出来。
“沈瑜,我看出来了,你在担心我,我高兴!”
我是真的吓坏了,现在回想依然觉得心悸。
要是他痛得连踩刹车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办?要是他一个人出门在外出现这种状况又没人发现怎么办?要是……
太多的可能,我都不敢再想。
他扶着我的肩膀,让我抬起头来,性-感的喉结轻轻一滚。
“来,老公安慰安慰你。”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把我的头向他压近,两张唇精准地贴在了一起。
可能因为虚弱,他吻得很温柔,我更温柔地回应他,把所有的心疼都化作了这样一个缠绵的吻。
直到听见一声轻咳,我们才分开。
站在门口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许亚非。
薛度云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我有些窘,红了脸起身去倒水。
许亚非两手插兜走进来,看着薛度云。
“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薛度云抬了一下头,想坐起来,于是我把床给他摇了起来,又给他递了杯温水。
他笑骂,“能不能安慰老子两句,老子好歹是个病号。”
之后从两人的聊天中,我大概了解到薛度云胃病严重的原因了。
许亚非说以前他不吃早餐是常有的事,在他还小的时候,爷爷还能管得了他,后来他长得比爷爷高大了,爷爷也管不了他了。
他赌起气来,可以任性到几顿不吃饭,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发泄,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借酒消愁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不与任何人说,就自己一个人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喝酒,而且还总空着肚子喝,铁打的胃也受不了。
“行了,能不能别在我老婆面前扒我的黑历史?”薛度云笑得很无奈。
其实听到这些过往,我的内心是有些心疼的。
在最需要被关爱的年龄缺少关爱,他才会把难过和委屈都融进酒里咽下去吧。
我压下心酸,强笑道,“原来你也有那么幼稚的时候。”
他看着我笑,“谁没幼稚过?”
没一会儿于倩和薛度云的助理也来了,在病床前汇报了一下公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