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倒是。”

    “如果李哥这边能把路子踩实了,要多少,拢货的事儿,我可以全包。”

    李长丰举起杯来,开始回敬钱亦文:“如果我要四千斤黄芪,你能帮我收上来吗?”

    “两吨?没问题……”钱亦文一拍胸脯,又接着说道,“只是,我这本钱少,你得容我分几批交货。”

    “好,要是老看好了咱的货,让他给你垫点钱都没事。”

    “李哥,那这价钱……”

    “比公家的收购价多这个数……”李长丰一边说,一边伸出了三根手指。

    钱亦文点了点头。

    心中暗想,他拿了两毛,给我三毛,不算太黑。

    “李哥,这四千斤,多久交齐?”

    “不急。只要你能按着今天分等时那个认真劲儿把质量管好了,时间长点也能等。”

    “一个半月吧……差不多……”钱亦文核计了一下,对李长丰做出了承诺。

    “那太好了!像黄精、苍术这些,你也可以带着收,我都给你往上挑几毛钱。”

    “李哥,那我回去可就往大扑腾了!”

    “你就干吧,东西好,咱就不愁出不了手。”

    “只是……”钱亦文又犯难了,“李哥,我这一个毛驴子车,也没法往吉春送啊?”

    李长丰一只大手重重拍在钱亦文的肩上,笑着说道:“兄弟,我以后每个月来平安供销社三趟,顺便上你家喝顿酒,你不介意吧?”

    “李哥,敬你……”

    东北酒桌上常见的四道下酒菜……宽粉小鸡、溜肥肠、家常凉拌菜、拌盘……

    董长贵得了老伴儿的指示,拎着个瓶子来供销社打酱油。

    刚到供销社门口,眼前的一幕气得他差点没把酱油瓶子摔了。

    只见钱亦文满面通红,正和另一人从供销社对面的饭店里晃晃荡荡地走出来。

    扳脖子搂腰那个样儿,别提多他妈恶心了。

    老话说得没错,是狗改不了那啥……

    你就看他交那些人,油头粉面的,都是他妈什么玩意儿!

    有俩B子儿,不知道咋得瑟好了。

    那点儿钱不送牌桌上去,指定是得送酒桌上去。

    以前喝酒,大不了在三合堡抓个鸡鸭啥的。现在好,都他妈吃上饭店了!

    钱亦文也看到了老丈人,刚想要上前说句话,老丈人却给了他个背影,扭身走了。

    钱亦文讪讪一笑,也不恼火。

    凡事都需要时间,慢慢来吧……

    “李哥……”回过头来,钱亦文对李长丰说道,“也不知道你今天喝咋样。下回来,你住一宿,咱哥俩手把瓶,好好喝点,喝透了拉倒。”

    “这还不算喝好?两瓶酒,咱俩得整一瓶半……”

    王维忠见了钱亦文和李长丰亲密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

    低下头去,继续摆弄他的秤。

    临上车前,李长丰眯着眼睛说道:“兄弟,我哪天来?”

    “李哥,你定!”

    “那……”李长丰手琢磨了一下,“十号行不?”

    “行!”钱亦文一边帮李长丰拉开车门,一边顺手将两盒红梅甩进车里,“三合堡最东头第二家,全村子最破的房子,兄弟家……”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大东风绝尘而去,钱亦文晃晃脑袋,浑呛呛的……

    好多年没这么主动地灌过酒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愿望达成,值!

    “抓紧把秤约了吧……”王维忠瞄了一眼五迷三道的钱亦文,淡淡说道。

    “好咧王哥……”钱亦文一边从车上往下倒腾麻袋,一边说道,“王哥,今天就你没喝好。改天的,改天我把我老丈人叫上,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把。”

    “再说吧……”

    王维忠心想:董长贵?跟我坐一桌?

    一边称重,钱亦文发现了王维忠的不对劲儿。

    话明显比平时少了,不离口的小浪调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