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5日……

    燕京……

    帝都酒店。

    四人用餐,两两对坐。

    “钱总,这杯酒,我可是冲着您的人品敬的……”

    媚眼含情的小女人,双手擎杯,躬身向前。

    “对不起,林小姐……”

    对面,钱总身边的刘秘书适时起身:“钱总三高,不能喝酒,我来吧……”

    林小姐故意压低的姿态,刘秘书再明白不过。

    瘪瘪瞎瞎的,还敢大哈腰……

    透过领口,都他妈看着你肚皮上的妊娠纹了!

    第一次见面就谈人品?你品过吗?我跟了钱总这么久,都不知道什么滋味……

    “等等……”半天没言语的钱总,突然伸手阻止了刘秘书,同时开口。

    “林小姐,听口音,淞江省人?”

    林小姐心中暗喜,为普通话不标准而庆幸,当即回道:“是啊是啊……钱先生也是淞江人?”

    “嗯,在那块儿出生的……”

    提到淞江,钱亦文的眼底里,一抹伤感闪现……

    “哎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林小姐突然发现了共鸣点,“看来,钱总是怎么着也得赏小老乡个面子了。”

    林小姐微笑着,又将身子向前倾了倾。

    她自认,这个姿势非常有利于把自己的那一点点的美好,大角度呈现给对方。

    来之前,老板郑重交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个掌握着宝贵资源的老男人拿下。

    拿下这一局,公关部经理的位置,是她的;

    拿不下来,欢送会都不给她开……

    这,还不值得她使出浑身解数吗?还不值得她玩命吗?况且,也不需要玩命……

    “林小姐……钱总真的三高!不能喝酒啊……”刘秘书娥眉轻蹙,挺身向前。

    “刘秘书……”钱亦文突然抬头,“一杯酒,没事的。”

    刘秘书当场石化!

    说什么金猴不欲奋起千钧棒,原来就是没遇上对眼儿的妖精啊!

    看来,自己的奋不顾身,是多余了。

    “吉春市,熟吗?”钱亦文起杯,淡淡一问。

    “熟啊!俺们家就是吉春的!”

    意外收获,使林小姐兴奋异常,乡音脱口而出。

    “钱总,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酱香型,53度,二两半的杯,一口闷……

    林小姐倒悬酒杯,缓慢旋转,杯口晶莹闪亮却不落下的一滴酒,展示着满满的诚意。

    林小姐的举动,钱亦文无心关注。

    此刻,他的眼神和心思,都在手里的这杯酒上。

    他并不喜欢这东西……

    许多年前,因为一场牌局后的酒局,痛失妻儿……

    想不到,几十年不愿踏足乡土的他,却在这里听到了乡音。

    这荡漾在杯中的酒,再烈,也没有媳妇儿强作笑脸赊来的敌敌畏难于下咽吧?

    钱亦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端杯的手,微微发抖。

    他赶忙拿另一只手扶住,一扬手,一杯酒下肚。

    “钱总……”刘秘书的心,陡然间提到了锁骨上边!

    “没事……”钱亦文淡淡回应,稳稳落座。

    三十几年前,七钱的小盅儿,连喝十五杯烧刀子,照样不耽误倒片子、放电影。这点酒,不算什么。

    “钱总,爽快!”林小姐的大拇指,翘过了头顶。

    对于钱总能双手擎杯和自己对饮,林小姐受宠若惊。

    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眼光流转,她看到王总满意地向她点头。

    林小姐拿起分酒器,离席,准备展开巷战。

    别说巷战,就是肉搏,她也在所不惜!

    对面的钱亦文,一杯酒下肚,顿感不妙!

    见林小姐似有近身之意,突然开口:“明天,来我办公室吧。”

    毕竟,他已不年轻,也三十几年没这样喝过了。

    生意场上,不能失态,得赶紧离开!

    “钱总……钱总……”车上,刘秘书发现了钱亦文的反常。

    一张脸涨得猪肝一样,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刘秘书匆忙塞进他嘴里的小药丸,又都从嘴角滚了出来。

    “快!去医院……”

    ……

    急诊室里,刘秘书呆坐一旁,看一群医护做着无用功。

    监护仪上的线条,越来越稳定……

    “唉……可惜了这份身家!”有人叹息。

    钱亦文游离在空中,三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到身心舒畅……

    他看到站在自己肉身两侧的绿衣人,相互对视了一下。

    “360焦耳,准备……”其中一人说道。

    钱亦文暗想:我靠,这是要下死手了……

    ”轰……“

    看到自己肉身一震的同时,脑海里“嗡”地一声,瞬间空白……

    恍惚中,身边的一切,像他当年给村里放电影时倒片子一样,开始快速倒流。

    良久,钱亦文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又沉了,不再虚浮。

    回到肉身了?

    死马,还真能变成活马?

    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头朝里躺在冰凉的炕席上!

    以苇子、高粱杆或竹蔑编成的席子,三合堡人称之为炕席……

    窗外,遥遥传来一声吆喝:“一文钱……一文钱……三缺一,凑把手……”

    钱亦文一骨碌爬起来,头脑发胀。

    炕稍坐着的大肚子女人,是自己的媳妇儿。

    穿着开裆裤坐在她身边嗷嗷叫唤的,不正是三岁的儿子钱多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英子陡然间浑身一抖。

    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一把搂过儿子,惊恐的眼神看向钱亦文。

    “五分一毛的,玩不起咋地?”屋外的声音,叫魂似地继续着。

    看到钱亦文挪到了炕边准备下地,英子脸色骤变!

    她知道,屋外还有一句“老娘们儿又把你拴裤腰带上了吧?”

    这句话一出来,钱亦文准保是又要伸手要钱了,贼横贼横地要。

    钱亦文直愣愣地看着母子俩。

    儿子还在?还没被拍花贼(偷孩子的)偷走?

    怀孕的英子,也还活着……

    “是不是那俩B子儿又让老娘们儿给藏裤衩子里了?”

    果然,第三句如期而至。

    只是,今天的词儿,略微有些新颖,又不失颜色和味道……

    钱亦文看了一眼墙上的黄历。

    1985年6月20日,乙丑年五月初三……

    一只北极星座钟,发出声响。

    当……当……连续六响。

    六点!

    带着颤音的报时声,复苏了钱亦文的记忆……

    就是这一天,这一时刻。

    接下来,他将把媳妇儿按倒在冰凉的炕席上,完全不顾她六个月的身孕……

    硬是把带着温度的一块八毛二抢走,连买瓶敌敌畏的钱,都没给她留!

    钱亦文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

    柜盖上的大镜子里,映出一张二十多岁小伙子的脸。

    嘿,好一个帅气逼人……

    他定了定神,起身下地,拿起身上盖着的的毯子,趿拉上解放胶鞋,朝英子走去。

    看着钱亦文一步步逼近,英子慌了,下意识地捂住了裤腰带。

    钱亦文把大窟窿小眼子的毯子折了几折,铺在冰凉的炕席上。

    顺手把儿子抱起来,在满是炕席花子的屁股蛋子上划拉了几下,放在毯子上。

    然后柔声说道:“你也坐上来吧,你更怕凉……”

    英子又向后躲了躲。

    “你看紧了孩子,有什么动静也别出门!我出去一下……”

    说完了,掐了一下儿子满是皴皮的脸蛋,走了出去。

    身后,英子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个人,是睡魇着了吗?

    兜儿里一个大子儿没有,和人家空手套白狼吗?

    ……

    PS:选在母亲节首秀,是为了向我的母亲致敬!

    向天下所有的母亲致敬!

    同时也向热心帮助别人成为母亲的人致敬!

    有缘刷到的书友们,作者给您请安!

    这是一篇反映乡村质朴情感、携妻带子重生创业的小作,原名《重生1985,给妻儿幸福生活》……别问我为什么改名字、换封面了……

    原书封面和名字。相较而言,更喜欢这个……

    通篇无异能、无系统、不脱离实际(这说的与重生无关)。作者想通过主角真实的个人能力成为富翁,并帮助更多人……

    受题材所限,前几章略有苦情……

    背景起点是1985年,主角将和您一起领略这方水土的风土人情,当然也可能会因为方言俚语而给您的阅读造成不便。如有不解,请评论,作者会一一解答。

    喜欢出场即无敌、三章就暴富、处处装B打脸、时时唯我独尊的书友,这篇小文可能会让您失望,请谨慎入坑,以免大家都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