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痕在试刀,就像当初还在寝室的时候第一次拿到这样的武器一样,爱不释手。挥动如流光,没有龙吟,只有急速的破空声。动作很快几下过后她就已经熟悉了这把武器。
“难得你还记得。”许墨痕喜欢这把武器的行为只表现了一次,就是当初李清澜第一次说送礼物,结果拿出来两把刀的时候。
“有些重要的事情,本来就不会忘。更何况穿越之后,我对于自己的变化还是有点把握的,身体上的变化不用说,而精神,或者说大脑对于知识的吸收、调用等方面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我现在甚至能记得很久之前,还在原来世界的时候,那些感觉被遗忘的记忆。”
看着许墨痕是真的喜欢这个礼物,李清澜还是很高兴的。
“本来这种武器就不大适合没穿装甲的时候使用,够大,够重,使用时间不长。而原来的那些装甲对于我们来说完全不足以支撑这种武器的完美使用。不过现在,我们的装甲改变了,那么这样的武器就还算合适了。”
“虽然比不上我们之前的那两把武器,但是也不会像之前装备那些低级装甲的时候,无法发挥实力。”李清澜讲述着这把武器的优劣之处。
“确实。”许墨痕回忆着自己在不同的装甲下的表现,好吧,这样的分析其实她自己也能完成。但是李清澜说出来,她就觉得十分值得信任。
“这种武器的使用需要合适的时机,不过配合上其他的装备,绝大部分地形都能够应付了。更何况之后我们的任务选择就会变为刺杀之类的,很少会面对之前的情况。不过这样不要紧吗?毕竟这样一来你的指挥能力就没有太多的表现机会了。”
李清澜现在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了。虽然他的指挥能力的表现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对于李清澜来说,这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他并不是太喜欢指挥的事情。
但是许墨痕不是,在李清澜所知的过去当中,也就是许墨痕还在原来世界的时候,就是一个很强的指挥了,如果在那个世界有李清澜所知的那些军衔的话,许墨痕至少是一个将军的感觉。
但是,现在,他们将要前往的地方,没有条件支持许墨痕继续这样的练习。
李清澜的纠结,许墨痕自然是能够感觉到的。饭菜味道的改变,一些不是很明显的走神,这些都是明显的表现。一开始许墨痕还觉得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直到现在,她确认李清澜是觉得亏欠她了。
“你在纠结什么?”收刀入鞘,将其装备在隐藏在车厢之中的装甲之上。至于另外的那两把唐刀短剑,即可以在装甲形态下使用,也可以在现在这种非装甲形态使用的。
“什么?”李清澜有些不知所措。这与之前的交流跳跃很大。看着从车厢跳下来的许墨痕,李清澜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啤酒瓶相碰,这一瓶,这么久了依旧没有喝完。
“从我们开始向着现在的目的地转移的时候,你就开始变得有些纠结。连饭菜的味道都变了。”
“哈?”李清澜刚喝的一口酒差点呛到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亏欠于我。”许墨痕有些犹豫,但是她的性格还是让她直接将这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猛的灌了一口酒。
沉默。李清澜有很多处理事情的经验和对策,在原来的世界里面的面对各种考核,答辩,面试,就医,与人争执,现在的这个世界,面对的战斗,杀人等等,事无巨细的都有过经验,或者做过预案。
但是,他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这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或者说他潜意识里面,并没有做好关于这方面的准备。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啊,在原来的世界里面他甚至在大学期间一整个学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的人啊。
场面之间半天没有说话,二人连酒也忘记了。
“你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说句话吗?”好吧,先开口的依旧是许墨痕,李清澜已经好一会没有动作了,半靠在椅子上,要不是许墨痕还能看见呼吸带来的胸口起伏,就像是一个木头一样了。
“咳咳,我现在该怎么说?”李清澜咳了几声,刚才被呛到了,只是一瞬间的分神没来得及咳而已。
“该说我真的觉得亏欠你吗?但是这种话该怎么说?怎么说都是在给你负担啊。”是的,爱,喜欢,是常觉亏欠。但是那是对自己说的,而不是说出来给对方的,是给自己的标准,而不是作为向对方展示的代价。
“但是你在亏欠什么呢?”许墨痕乘胜追击。手中的酒又喝了一口。“至少让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失去的是什么吧?”
“我觉得啊。”李清澜看着手中的酒,狠狠的灌了一口。“我觉得,你因为我的原因选择了自由佣兵这一条路。也是因为这个,你最大的优势得不到发挥,你的指挥能力会不断的因此而被埋没。”
“原来是这样啊。”许墨痕心情瞬间变好,“那么这样说来,就是说如果我是因为自己的意志选择的这条路,那么你会更加的安心一点吗?”
“安心什么?对于这条路,在我选择之前,我是知道其凶险的。我是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才根据自己的意愿来走这条路的。而对于你的感觉,我会觉得是因为我,你才会选择这条路的。”
“也因为如此,我会将我们遇见的危险归结于我:如果当初是不同的选择,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了吧。这并不会因为你说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有所改变的。”李清澜,有一点过度的忧虑,已经精神内耗。这是他在原来的世界就有的状况了。
“其他的选择。”许墨痕有些醉意了,虽然还能保持清醒,但是已经有了酒能壮胆的感觉了。“其他的选择是指指挥这一条路吗?但是你知道吗?指挥,没有自己的亲卫,是不应该上战场的。”
“亲卫,是保证自己的指挥得到准确执行,并且其他人不会出现兵变的保障。是指挥的最后一道防线。”
“但是,在这个世界,是不允许这样的存在的。士兵所忠诚的,是钱,权,集体。虽然他们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与凝聚力,但是不符合我自己的认知啊。而且算起来我也算是可以着兵书的存在了,真要直接改变估计也不行。”
“所以我就想,不如直接换个路线吧。换一个自己喜欢的路线。你知道吗?在我那个世界还未分裂成各自为战的小型国家的时候,有一个统一了全球的国家。他们靠着信仰,分封等手段,至少保持了名义上的统一。”
“毕竟那是几乎是千年之前了,各种条件的约束下,能有这样的局面也是很了不起的了。而在我穿越过来之前,那个世界的主要追求就是再一次的统一了。不过我虽然有着不俗的能力,但是我比较敬佩的,是一个在那个统一的时代被称为侠的存在。”
“可笑吧?一个生活在炮火时代的指挥官,想要做一个侠。这是因为我不喜欢被那些世俗,或者是那些不喜欢的规则束缚而导致的想法。但是却成了我在那个世界的精神依托一样的存在:总有一天,我会做一个侠,游历世界。”
“至于现在,我们是佣兵,是杀手。但是却也可以说是侠,不是吗?毕竟我们杀的,是那些世俗规则无法审判的恶人。或许以后会变,会把手伸向那些无辜之人,但是,现在,我们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无名侠。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不要纠结是否亏欠于我,而是要更加的保证我们的安全。毕竟,侠的下场,没一个是好的啊。”
许墨痕罕见的说了一大段话,估计是酒精的原因。
李清澜平静的听着她的讲述,知道这是对方在给他消除心中的结郁。
在许墨痕的话语落下之后,他紧接着发声,“好的。谢谢。”此刻,外人能够提供的帮助已经结束,要改变内耗,需要李清澜自己了。不过以保护双方为由,确实可以改变李清澜当下的精神状态。
最后一口酒喝完,今夜就到此为止了。旅行只是一个掩护,他们每天其实都有在赶路的,而现在,他们距离自己的,目的地其实并不远了。
再过几天这样的旅行,就可以结束这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