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玮一身西装革履,配上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地坐在一个临街的窗口雅座,右手五指有节奏地在桌面轻轻敲打着。

    四人座位,只有陈经玮一人在座,像是在等什么人。

    杨凡从江潭消失,连带着林玥以及她生的那个孽种也离开了江潭。陈经玮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家三口,应该是有意躲着他,担心他的报复手段。

    每当他想起杨凡在中山路警务所带给他的莫大羞辱,想到林玥天天跟杨凡睡在一张床上,陈经玮就会觉得有条毒蛇在一口一口地撕咬着他的心脏。

    长这么大,陈经玮还从来没如此恨过一个人。

    他必须承认,之前他对杨凡太过于轻视了。

    在他眼里,杨凡压根就是一个不值一提无关轻重的小角色。

    就算杨凡在大学时期把林玥睡了,他也没恨过杨凡。只是觉得这小子走了狗屎运而已。

    然而,他没想到,杨凡竟然有胆子给他挖坑设局!

    而且还在警务所当众打他,当众羞辱他!

    如此奇耻大辱如果不报,他陈经玮还配姓陈?还配做人吗?

    杨凡啊杨凡,你以为带着家人离开江潭,我陈经玮就找不到你了?就会把你忘了?

    呵呵,你想多了。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陈经玮,是你这辈子犯下的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人在江潭,我或多或少还有点顾忌。

    现在好了,只要等我找到你们一家三口,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叮铃铃……”

    听到立在桌面上的大哥大响起来电振铃,陈经玮伸手拿起大哥大,摁下接听键。

    “我是陈经玮,您哪位?”

    “是我,我跟你说件事,琼口最近一直有人在暗中低价出手地皮,其中有两块地是我们一直要想却没拿到手的地王。你在京城有朋友,找他们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上头风向有什么变化。”

    “子铭兄,你想多了。搞房地产炒地皮,资金链出现问题,出手套现,这是常有的事。琼口的水深得很,真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想太多。对了,我也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哪方面的?”

    “也跟地皮有关。最近在江南吹起了一股风,长株潭三市要搞融城,并且要搞三市经济一体化。我特意找我家里人打听了一下,确有其事,而且还上了省常会讨论过。”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长洲、株陵和江潭三市的地价,肯定会疯涨!”

    “已经在涨了,而且涨的幅度非常大。我觉得吧,琼口虽好,但水太深。而江南,却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地盘。特别是在长株潭三市,我们想做什么项目,易如反掌。”

    “经玮,你的意思是把琼口的地皮出手,带着钱回江南?”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至于是不是可行,还得你子铭兄拍板。”

    “行,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你什么时候来琼口?”

    “我在江潭还有点小事要处理,等处理完,我就飞过来的。”

    “嗯,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尽快过来。如果我们作出决定,到时候你也得到场签字。”

    “我心里有数,不说了,我等的人来了,挂了。”

    陈经玮挂断电话,冲刚从一楼上来的那名中年男子挥了挥手。

    中年男子赶紧屁颠屁颠地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地伸出双手跟陈经玮的右掌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