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幸福还是不幸
闻鹤年的事情，在网上沸腾了好几天的时间。
不仅仅是A市满城皆知，国外莫盛的董事会也知道了这件事，当即下了决定，撤销闻鹤年的职位。
但是，被莫董一力压了下去。
表面上莫董似乎是护住了闻鹤年，但是他也下了通牒，如果闻鹤年没办法靠着自己站起来，年底之前还是这样子的话，他也不会再坚持自己。
那个时候，H.Y的股票已经跌停，茂业和苏氏更是将手上莫盛的股份直接抛了出去。
目前，莫盛的股票已经跌破市值。整个A市的人，似乎都在等着看闻鹤年的笑话。
然而，他就好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还是照常上下班，在媒体面前，也从来没有露出过多余的情绪。
当事人不回应，再加上媒体也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挖的东西，观众在沸腾几天之后就消停下来。
杨云展也没想到闻鹤年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在观察了几天，发现H.Y的股票甚至都开始回升时，脸色也逐渐难看了。
这是闻鹤年身上最大的丑闻，如果连这个都影响不了他，还能有什么？
不仅仅是杨云展，尹姝也着急。
在给杨云展打了无数个电话后，他终于答应跟自己见面。
“为什么事情跟你说的不一样？你不是说闻鹤年一定会一蹶不振的吗？他怎么还是好好的？你看看这两天H.Y的股票，都已经回升了！”
杨云展原本就心烦，此时连搭理她一下都不愿意。
尹姝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杨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过河拆桥吗？”
“过河？从头到尾，你给过我一点好处吗？”
杨云展的话，让尹姝的脸色顿时变了，“杨总，你别忘了！那个时候，都是我将公司的底价透露给你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能截胡H.Y这么多次的标？！”
“有证据吗？”杨云展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中标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尹姝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眼睛都瞪了起来！“那个时候就是你叫我……”
“我叫你？我怎么不记得了？”杨云展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脑袋不清醒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话说完，杨云展转身就要走，尹姝将他的手一把抓住！
“你不许走！你这样走了，我以后怎么办？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杨云展看都不看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抽出！
“帮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觉得闻鹤年会看上你？别白日做梦了！”
“杨总！杨云展！”
尹姝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在整个咖啡厅里都清晰可见，她冲了上去，想要将杨云展的手拉住，却反而被他甩在了地上！
尹姝的额头撞在了桌子上，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样子，狼狈不堪。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需要帮忙吗？”
在听见那声音时，尹姝的身体不由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陶境燃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好巧哦，你也在这里。”
“陶……陶总？！”
尹姝立即向后退，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见了鬼一样。
陶境燃看着，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我们，谈谈？”
——
那个冬天，A市倒是热闹的很。
就在闻鹤年的事情被曝出一个星期左右，茂业突然遭到了举报。是关于之前和H.Y合作的几个项目，他利用了非常的手段介入，虽然媒体都没有明说，但是上面的人都很重视，茂业好几个还在进行中的工程被直接叫停，接受调查。
茂业一倒霉，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是陶境燃，一扫前几天的阴霾，接人待物都是笑眯眯的。
陈糯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茂业项目被叫停的第二天，陈糯接到了尹姝的电话。
如果不是她主动找的自己的话，陈糯也想过要联系她。
她想要知道，是不是尹姝将那件事情爆出去的。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巧？
尹姝将地点选在了一个咖啡厅里面。
她要求陈糯自己一个人去，不许让闻鹤年知道，也不能让陶境燃知道。闻鹤年陈糯可以理解，但是陶境燃，陈糯倒是有些意外。
但是她也没说什么，按照约定的要求过去。
尹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有些苍白。
在看见陈糯时，她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将陈糯的手抓住！
“你……你来了？”
陈糯将自己的手抽出，“事情是不是你曝光的？”
尹姝没想到陈糯会如此直接的问自己，脸上的表情不由变了变。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艰难的点头，“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糯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想要你们后悔！”尹姝大声说道，“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是陶境燃！”
尹姝突然的，有些莫名的话，让陈糯一愣。
“什么？”
“这些，都是他设计好的！”尹姝咬着牙说道，“他……他早就知道了我和杨云展勾结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长华的时候，他干脆将我开除，就为了让我恼羞成怒！然后……他再撺掇我和杨云展之间的关系，好让我亲自去举报杨云展！”
尹姝的话说的很快，以至于一时间，陈糯甚至还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闻鹤年之前的事情，甚至那些资料，就是他亲自让人递给我的！要不你以为，为什么别人都查不到的事情，我为什么就查到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糯很快冷静下来，说道。
“为了让我和杨云展反面，让我去举报杨云展！”
“就因为这个？”陈糯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他和闻鹤年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可能因为这个……”
“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与的商人！杨云展之前让他吃了那么多的哑巴亏，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更何况，没有能包得住火的纸，闻鹤年的事情迟早都会被揭出来，既然这样，还不如让他来做这个人，还能从中获取利益，何乐不为？”
“所以，举报茂业的人，是你？”
“对。”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陈糯的话，让尹姝不由一顿。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我……我只是不想要一直被他们摆布而已！而且杨云展过河拆桥的，他活该！”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我就是想要提醒你，陶境燃对闻鹤年根本就不是掏心掏肺的！你一定要小心他！”
陈糯看了面前的人许久，终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尹姝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信不信由你，我先走了。”
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陈糯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尹姝看了看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们把她当做了好像傻瓜一样，她才不想要让他们如意！闻鹤年最看重的是陈糯，一旦陈糯对陶境燃有不满，闻鹤年和陶境燃之间分崩离析，不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尹姝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尹姝离开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陈糯也没有回办公室了，直接去了莫盛。
看见她时，总经理秘书室的几个人立即都出来，笑得极其灿烂，“你好陈小姐姐，你是来接闻总下班的吗？闻总去开会了，你这边请！”
一个人这样陈糯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几个人这样。
陈糯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我……就是来找一下……”
“没事，陈小姐，你先坐一下！”
他们的话说着，已经迎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陈小姐，你想要喝什么？咖啡吗？”
“我……不用。”“那我给你倒杯柠檬水吧！”
话说完，其中一个人走了，其他人却上前来，“陈小姐，需要杂志吗？你一个人肯定无聊吧？”
“我陪你聊聊天？”
他们的样子，陈糯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好那个时候，向远走过来。
“向特助！”
陈糯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立即上前，“闻鹤年呢？”
“闻总在开会呢。”
向远看了一眼那边的人，大概已经懂了陈糯的状况，笑了笑，“陈小姐，要不你就到闻总办公室等吧！”
陈糯点点头，眼睛又卡看了那几人一眼，“他们……”“他们可能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
“讨好闻总，不如讨好陈小姐你。”
——
陈糯在闻鹤年的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后，闻鹤年这才从会议室回来。
陈糯立即站起！
“你回来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他的眉头皱起，“怎么不去里面休息一下？”
“我不累。”
“有事吗？”
闻鹤年的话，让陈糯噎了一下。
闻鹤年自然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怎么？出什么事情了？”“没什么。”陈糯立即摇头，“我就是……看你最近挺辛苦的，想要陪你一起回家。”
闻鹤年看了她许久。
陈糯原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却不想，最后，他也只嗯了一声，“好，回家。”
闻鹤年也没让司机开车，自己带着陈糯回去。
陈糯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开了口，说道，“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一件事情来着。”
“嗯？”
“你和陶总……是怎么认识的？”
“国外。”
他的话，让陈糯一愣。
“哪儿？”
“……华盛顿。”这一下，陈糯直接愣在了原地。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道，“你……去过那吗？”
“嗯，我去找过你。”
闻鹤年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其中蕴含的情绪，却让陈糯仿佛看见了他。
一个人在华盛顿的街上，背着包，那样的……孤独。
陈糯的手缓缓握紧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闻鹤年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打断说道。
陈糯这才回过神。
看了看他后，垂下眼睛。
“我……就是想要知道。”
“你在公司应该也听见了，陶境燃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投过的项目基本就没有亏过本，所以那个时候，他决定要跟我合伙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骗子。”
“你……很相信他吗？”
陈糯定定的看着他。
闻鹤年轻轻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不能用相信来衡量。”
“对于我来说，将H.Y交给他，我就是将我最容易受敌的背部留给了他，你觉得呢？”
闻鹤年的话说完，身边的人却始终没有说话。
“糯糯？”
听见声音，陈糯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后，笑，“嗯，真好。”
陈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闻鹤年也没有继续，在路边一家餐厅前停了下来，带着陈糯吃完了饭后，这才回去公寓。随着舆论的逐渐平静，再加上现在茂业出了事情，转移了一部分的目光不说，也没有了煽风点火的人，自然也没有人再提起。
莫盛和H.Y的情况也逐渐稳定，但是闻鹤年想要通过莫盛给的考验，单单一个稳，是不够的。
想要提高莫盛的业绩，闻鹤年就必须做出成绩。
目前A市内的市场份额已经被占的差不多，闻鹤年深知这一点，将目光直接放在了X城。
谁都知道，这段时间X城有个大动作，是和上面的人合作开发的一批高端商品房，由上面的人批地，扶持建设。
利益高不说，还能在他们的面前刷一波好感，这可不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事情了。
这一次的项目也没有公投标，而是由人举荐才能参与竞标，因此那段时间，闻鹤年都在跑着关系，就为了拿到入场券。
一同参与竞争除了X城的一些企业外，还有一个老对手，苏氏。
苏父在X城有些人脉，早在这个项目刚刚宣布时就已经打通了关系，虽然茂业的事情对他们可能有些影响，但是构不成大问题，苏氏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相比起来，闻鹤年虽然有莫盛做后盾，但只要是业内的人就都知道一件事情，莫盛根本就不给闻鹤年拨款，闻鹤年在那里面，不过也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就算闻鹤年拿到了入场券又如何，莫盛不拨款，他还是没有办法竞标。
这些事情，陈糯都是从陶境燃口中知道的。
那时，杨云展公司的多个负责人已经被带走调查，茂业因此元气大伤，陶境燃除了开始的几天冷嘲热讽了一番后也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来。自然的，陈糯也没有问他关于尹姝说的事情。
不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闻鹤年相信的人，所以自己也应该相信他，而已。
“要是这一次闻鹤年可以中标就好了。”陶境燃说道，“这样，才算是堵住了莫盛那群人的嘴巴，要不然的话，他接下来可怎么办？”
“他不是……还可以回来吗？”
陈糯轻轻的一句话让陶境燃一愣，转头看了她一眼后，笑，“我说，你还真的是单纯啊，你以为真的是他想要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呢?”
“那……不是吗？”
“你觉得H.Y的股东会同意吗？”
“但是……”
“而且，我也不同意啊。”
陶境燃突然的话，让陈糯一愣。“我这么辛苦的才成为了H.Y的总经理，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回来？”
陶境燃的样子过于认真，以至于那个时候，陈糯真的愣住了。
看着她瞪大眼睛的样子，陶境燃直接笑了出来。
“你当真了？”
陈糯皱起眉头，“陶总，这一点也不好笑。”
“我知道不好笑，我这不是逗你吗？而且你心里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我……”
“行了，其实那个时候尹姝约你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不是跟你说，闻鹤年的事情是我让她爆出去的？”
他的话，让陈糯的表情变了变。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慢慢的点头。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不错。”陶境燃也不瞒着她了，直接说道，“但是确切的说，是闻鹤年给的我第一手资料。”
“你说……什么?”
茂业和苏氏联手，没有人会比闻鹤年更加有危机感，更何况杨云展一直都将他当做宿敌一样，与其等着他出手，不如闻鹤年自己来。
所以，陶境燃的所有计划，都是闻鹤年做好的。
尹姝成为了他们手上的棋子，包括杨云展，也是如此。
这一次的事情虽然不足以扳倒杨云展，但是足以让他摔一跤，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不得不说，闻鹤年是真的狠啊，你想那个时候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块伤疤一样，有多少个人可以做到和他这样，自己亲手将伤疤揭开给所有人看？”
陶境燃将话说完，却发现面前的人始终没有说话。
“怎么，傻住了？”
听见声音，陈糯这才猛地抬起头来，“但是……现在X城的项目，苏氏还是有绝大的把握不是吗？他这样做……”
“不错呀陈糯，你居然可以猜到他想要的就是X城的项目。”
陈糯没说话，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我现在就不剧透了，以后，你再慢慢看吧！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我都不知道是你的幸福，还是不幸。”
——
就在除夕的前一个月，X城的项目也到了竞标的尾声。几个公司的团队都已经在X城驻扎了半个月以上，此时纷纷聚集在了大堂，就为了最后的结果。
闻鹤年自然也在场，陈糯就坐在他身边。
让他有些意外的事情是，苏氏过来的不是苏父本人，而是……苏锦妍和苏乾和。
一段时间不见，苏乾和倒是成熟了不少，头发剪成了寸头，戴上了黑框眼镜，和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相去甚远。
苏锦妍的头发也剪短了，齐耳的位置，一身米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手上戴着的订婚戒指微微反光。
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冷漠，在看见闻鹤年时，也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苏锦妍倒是在陈糯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也将眼睛转开，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人纷纷入座。
“现在，由我来宣布，将和我们达成合作，中标的集团公司。”
清朗的声音传来。
陈糯的手不由握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台上。
“恭喜……苏氏！”
陈糯的手骤然松开了！
闻鹤年的眉头也在那瞬间皱了起来！
苏乾和倒是毫不意外，极其平静的站了起来，接过标书。
现场也有不少的记者，在看见这一幕时，一个个立即冲了上前，给苏乾和拍照。
闻鹤年看了几眼后，直接转身！
陈糯立即跟在他的身后。
“闻鹤年！”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闻鹤年的脚步顿时停下。
陈糯也转过头，苏锦妍正朝着他们这边，一步步的走来。
她的脸上带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信，骄傲的笑。
“闻总连一句恭喜都吝啬么？”
“恭喜。”
听见她的话，闻鹤年只极其敷衍的回答了这句。
苏锦妍笑了笑，“看来，闻总并不是很情愿，也是，我听说闻总都已经将莫盛的其他项目停了，就为了这一次的竞标是吗？原本以为只要中标，肯定可以给那些人一个交代，但是没想到……这最后一把，你还是赌错了！”
话说着，苏锦妍看向陈糯，“闻鹤年，你现在……已经满盘皆输！”“多谢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挂念了！”
话说完，闻鹤年拉着陈糯的手就要走，苏锦妍的声音却再度传来。
“闻鹤年，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面前，让我给你一条生路！这只是开始！我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苏锦妍的声音尖锐，带着无比的恶毒。
闻鹤年却连停顿一下都没有，直接拉着陈糯离开。
结果向远在外面也都已经知道，此时看见闻鹤年出来的时候，半天也只是低声问，“闻总，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闻鹤年冷笑了一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