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忙里抽空出来看了下，“哎呀，好几样都是老三媳妇爱吃的，老三媳妇咱分分！”
她拿去屋里分了。
冯雪柔隔着窗户看了看外头。
宋钊真是个好人，合该这样的人赚钱。不过往后想赚大钱还得有知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虽然不是那几所全国有名的大学，但他考得也不错。
脑瓜聪明人又好，我得抱紧这条大粗腿！
宋钊：“！”
到底谁的腿更粗！
他连信都没往家里写，干脆又去了黑市。
大抵是要过年的原因，黑市白天也还有稀稀拉拉的人，派出所那些也满门心思回家过年，哪有空来抓他们。
在里面逛了一圈，又去一处国营厂家属院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有人拿了一整套初中跟高中的课本给他。
宋钊给了钱，拿着课本赶回家，就埋头看书，直到王婆婆饿得受不了，翻到点剩馒头，打算热着吃，弄铁锅的动静总算惊醒了他。
“王婆婆，看我，做饭都忘了。”心里很自责，大过年的人家都热热闹闹做好吃的，他作为搭伙占人家便宜的，还忘了做饭，冷冷清清。
王婆婆：“没事，你忙你的，你来了以后天天都像过年，不用非赶着这天。再说馒头是好东西，以前过年我都不舍得蒸。”
顾海接过她手里的锅盖跟馒头，“再像也不是，一年就只有一个春节，哪能凑合。不过现在晚了，我先弄点猪油拌饭咱垫垫肚子，晚上再弄好吃的。”
“行，猪油拌饭就很好了。”
俩人弄了饭，再配点小咸菜，洗完碗顾海就琢磨晚上做点啥。
这几天去黑市不光卖东西也买，赵燕跟真真那些东西自己也给钱留了点，鸡鸭蔬菜啥都有。
只有两个人没关系，弄一大桌子菜，再摆上他在黑市淘来的收音机，不怕热闹不起来。
虽然赵燕跟孙红梅还是为了做饭总打嘴仗，但没落下手里的活儿。
卫翠英还算满意，就出门了。
村里全是窜来窜去的小孩，走几步感觉后头有人跟着，回头一看，“你个老鬼，不声不响跟着我干啥？”
周承安：“没跟着你，没事干转转。”
卫翠英翻了个白眼儿，都快走到刘富贵家了，这家伙还跟着。
“你到底干啥？”
周承安：“没干啥。”
卫翠英眼神不咋样，咋的，怀疑她背着他干啥事了？
她还没稀罕说他，还怀疑上自己了。
这老东西真是越过越遭人烦。
到了刘富贵家，逗人家孩子的时候，卫翠英就觉得后脑勺凉飕飕。
然后，刘富贵从厢房搬出张大桌子，“要不我给你送家去？”
“得了吧，”卫翠英接过，“到我家你还不得喘？还不如我呢！”
周承安：“……你过来就是拿桌子的？”
卫翠英声音不耐烦，“对呀，要不大过年的干嘛？”
家里桌子小，天天吃饭都挤着，日子好过了菜也多，根本摆不开，干脆做个大的。
旧的收起来，要是不够用再拿出来用。
周承安为自己乱想的小心思羞愧，紧走几步，“我帮你拿。”
卫翠英松手，啪，周承安被桌子拍在了雪地上。
正浑身疼呢，听见卫翠英嘎嘎的笑声。
她从来不知道温柔是何物，说话声音大，笑声也大，但周承安也跟着笑了，心里舒坦了，身上那点疼都不算什么。
卫翠英把桌子扛起来，“看你那点劲儿，还帮我拿。”
“我没想到你直接松手，”他爬起来拍打了下身上，“我帮你，咱俩一块拿，你劲儿再大也有累的时候，不如两个人松快。”
这句话叫卫翠英听得挺舒坦的，于是周承安提着桌子腿，走在前头。
虽说走得慢吧，还有点碍事，卫翠英难得的没嫌弃，配合他慢慢走。
屋里的香味儿就没断过，一道赛一道的香，就算对鸡蛋跟鸡肉都没那么稀罕的大头，也舍不得出门。
为了做这桌饭，赵燕算是使出绝招，弄了再次升级后奖励礼包新开出来的菜谱上面的菜品。
正好有活柿子，就做了鸡肉版的锅包肉。
还有炸酥鱼、尖椒干豆腐、麻婆豆腐、炸蘑菇、四喜小丸子……
不少都是头一次做，但她尝了尝，好吃！
大头被香的晕乎乎，体会到了大眼平时多迷糊。
“娘你啥时候那么厉害了，就算国营饭店的大师傅，也不会做那么多菜吧。”
赵燕：“就会夸你老娘，当然是大师傅更厉害，人家干的年头多呀！”不过还是挺得意的。
大眼那一大一小的眼睛里满是崇拜，“我懂了，娘不如大师傅是输在太年轻！娘你快点变老吧，就能吃更好的东西的。”
赵燕：“……你这小王羔子，咋不说你想吃席？”
盼她快点老、快点死是吗？
“那我想吃席。”大眼道。
大头笑的肚子疼，捂着蹲下去，赵燕想给他脑袋一巴掌。
不成，本来就傻，打更傻了遭罪的还是自己，转而打了他的屁股。
“唔，娘干嘛打我，我学着娘说的呀！”大眼捂着小屁股，无辜得看着她。
冯雪柔上茅房，正好从这过去，顺便瞅瞅有啥菜。
“老三媳妇啊，我家大头真能上高中？”
上大学她都不指望，高中就不错了。
冯雪柔说了个比较官方的话。
“相信自己，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高中怎么能行，大眼是上大学的苗子，实力重要、运气也重要！
唉，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真真的好运气是系统伪造的，大眼才是真的呀。
吃完年夜饭，大头几个在那扑腾。
冯雪柔肩头一沉，卫民在打瞌睡，这一撞他自己也醒了。
“要是困就先去睡。”
看样子身体越来越差了，连小孩子都熬不过。
卫民不想理会她乱七八糟的心声，当没听见。
“你不去吗？”
“我身体刚刚的！”
能不能熬夜跟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老人觉少，都挺能熬夜，他们身体能比年轻人好？
卫民揉揉眼睛坐直了，“我不困，不想睡。”
这人还是那么爱说谎，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