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这场戏不好看?”
坐在房顶上看着下面那一幕,见沐天青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对劲,谢远山出言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感慨下弥勒教要完蛋了。”吃着手里的松子,沐天青似乎很是心不在焉。
“没那么容易吧?”谢远山反驳道。
“六扇门顺藤摸瓜的手段没人比的了的。”沐天青淡淡一笑,当初在六扇门里“闲逛”的时候可是见过,“小子可不认为那个郑琦能挺过六扇门的大刑。而且这家伙的地位看起来虽然不太高,但好像也不太低。”
沐天青没有再说下去,但谢远山知道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如此,郑琦这种处于中间的人物是顺藤摸瓜最好用的角色。
“对了,有什么话需要我带个另外一个老家伙不?”从房顶上跳了下去,沐天青抬头问道。
谢远山愣了一愣,惆怅了一会儿后摆摆手,然后跳下房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还是个无解的难题。”沐天青摇摇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还能怎么办?”柳睿从一旁转出来,悠悠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师兄都是背出了纯阳,其实纯阳早就原谅了师兄,可师兄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如果有一天,我背出了纯阳,师父,你会怎么做?”
“你可以试一试。”柳睿微笑着说道。
看着柳睿脸上淡淡的微笑,沐天青猛地打了一个个大大的寒噤,打了个哈哈道:“嗯嗯嗯,今晚天气好好啊,师父,我先去休息了。”
看着沐天青离开的身影,柳睿抬起头,脸上的微笑已经不再,一丝淡淡的伤感浮上心头。
“庆少爷,回来了啊。”
看着过来请安的老仆,张庆将马缰扔过过来的马童道:“安叔,府里最近怎么样?”
宋安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权少爷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像样了,有些事情老仆都看不下去了。不过,现在庆少爷回来了,府里应该可以安生一段时日了。”
张庆点点头,脸上没露出什么太多的表情,宋正刚一共有三个义子——张庆、张权、张舒,不过张舒除了过年时惊鸿一现外,别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宋府的日常应酬都交给了张庆和张权处理。
“大哥回来了啊。”张权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来,“这段时间在外奔波可是安好?”
“很好很好。”张庆也是一副“真诚”的笑容,“这段时间府里有劳二弟了。”
“份内之事,谈何劳累。”
兄弟二人一遍寒暄着一边进了大厅,而宋正刚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见过义父。”
“很好,事情办的怎么样?”结果下人递上来的香茗,宋正刚品了一会后问道。
“只有三万两银子入账,比起去年大为不如。”张庆脸色有点儿不好。
“连去年的六成都没有啊。”放下茶杯,宋正刚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老夫这段时间失势,下面就给的脸色就真的很好看啊。你说是不是,庆儿?”
“父亲,孩儿此行入川,下面确实颇多刁难之举。”张庆老实的答道。
“好了,庆儿,你下去歇着吧,这段时间也苦了你了。”宋正刚露出一副温和的笑脸道。
“为义父奔波,孩儿不觉得苦累。”
“好了,该歇着还是要歇着,过几天有忙的事情交给你。”示意张庆下去,宋正刚转头看向了张权,“权儿,你现在去‘久安栈’一趟,我们的人应该到了。”
张权一愣,心想什么人,怎么自己不知道,但脸上却是一副恭敬的神色道:“是,义父。”
“宋安。”
“老仆在。”
“将前段时间舒儿送来的补品挑一些好的,然后给权儿送去,就说是对他这段时间辛劳的奖赏。另外,府里最近不是收了一个色艺双绝的歌姬吗,给庆儿送去,他就好这一口。”
“老仆这就下去安排。”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宋安迅速的躬身领命退了下去。走到拐弯无人处,宋安看着张权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可怜的权少爷,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让老爷开始动杀心了。
当张权看着这个坐在四轮小车上脸上一堆伤疤都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义父竟然让自己前来迎接。
杨应扫了一眼张权,要死的人不值得自己操太多的心,即使长了一副极好的皮囊。
“你父亲身体可好?”杨应开口道,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被这如同磨砂的声音吓了一跳,张权定定神道:“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处于禁足中,身体并无大恙,但心情确实不太好。”
“你是在好奇你父亲为何会有我这样的人对吧?”杨应开口道,张权眼里的探询怎么能瞒得过杨应这等老狐狸,即使掩饰的很好。
“晚辈惶恐,但确实有这么一点疑问。”心中一骇,张权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的眼神竟然这么犀利,心思回转间,还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哈哈哈。”犹如夜枭般刺耳的笑声,吓得周围的路人都躲到了一遍,笑够了,杨应拍了拍小车的扶手道:“老夫没别的本事,就是相面卜卦一流,这次是你父亲邀我前来看相的。”
“哦,原来前辈精通周易之术,晚辈失敬了。”常年跟随在宋正刚身边,张权可是清楚宋正刚对周易一道的痴迷,当下心中的疑心就放下了大半。
恭恭敬敬的将杨应迎到了宋府里,看着宋正刚的眼神,张权知趣的退了下去。宋正刚有一个习惯,和别人探讨周易之道的时候除非兴致很高,不然的话自己这几个义子还是别留在旁边,但这段时间被万全禁足,想都不用想宋正刚的兴致高不到哪去。
看着张权走了,宋正刚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但转眼就消失不见,高声装着和杨应探讨周易之道,毕竟自己府里的探子可不止那么几个,有些话,现在还不适合说。
“来来来,杨兄,老哥我这段时间一直心气不顺,你给我卜一卦如何?”
“好。”示意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小童将龟壳、铜钱、卦签拿出来摆好,杨应袖着双手道:“宋兄,自己选一样吧。”
“就选铜钱吧。”拿过三枚小小的五铢钱,宋正刚心神定了定,然后一抛。
“叮叮当当”的声音中,三枚铜钱静静的躺在地上了。定神看了看,杨应摇了摇头道:“上坎下乾,水卦啊,不太好。”
“有多不好?”宋正刚问道。
“宋兄也是精通周易的人,难道还需要老夫解释?”
宋正刚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哈哈哈!”
杨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