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拥有那般杀手和震慑力的人，必定都需要长时间的磨练。
他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而赵晗肯定也经历过许多。
饶是他们这般，也丝毫不敢懈怠。
可苏苒……他的确也是没看见过她经历了什么。
那超强的杀气，又是从何处修炼来的？
封瑾见这两人实在是好奇，眸光逐渐加深。
“想知道？”他挑眉反问。
“想啊！”赵晗丝毫不避讳的点头！
他是非常想！
然而下一秒封瑾却道，“把这段时间苒儿跟陆少恒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我。”
赵晗一怔。
之前只知道封瑾很高冷，除了医术之外几乎不会主动提起什么，了解的也很少，没想到他竟然也这么八卦？
而且这种事情他想知道，直接去问老大便是，怎么来问自己？
肯定是老大不愿意说吧……
不管怎么说这些也是老大的私事啊……
老大都不肯说，他要是说了，老大不得生气啊？
想了想，赵晗才笑道，“封先生，这我可就爱莫能助了。老大的事情我一向都不太清楚，您看我这不也是一出去就好几天，刚回来就被扔在这院子里了吗？”
封瑾没接话，只是转眸冷冷的看着赵晗。
那样子好像在说：我信？
“……”
赵晗脸色微僵，半晌以后才叹，“封先生就别为难我了，您看我现在都被赶到这里做苦工了，这要是再惹老大不高兴，我这小命估计就保不住了！”
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知道什么时候能跟苏苒讲讲道理，知道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更加知道什么时候不要去当炮灰……
封瑾不肯救陆少恒，那可怜的小子就只有等死了。
苏苒对陆少恒情根深种，这几日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内心深处必定是煎熬无比的。
昨晚那一架打的苏苒心烦意乱，这要是再来……
赵晗都不敢往下想了。
封瑾闻言，又道，“有什么事，让她来找我。”
本是一颗定心丸，赵晗却根本不吃，顺便还呢喃着，“您是她师父，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敢朝您发脾气，我可就不一样了……”
他还不想死在苏苒手里！
封瑾皱了修眉，“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说了。”
赵晗没吭声，封瑾便举步打算离开。
这意思就是不想再聊了。
赵晗见他要走，又立马叫住他，“封先生留步！”
这话一出，连旁边的封旭都看不下去了。
既然要叫住别人，刚才又在这里装什么？
早点说不就好了？
简直浪费时间！
眼看着前面封瑾挺住了脚步，赵晗便想跟上去，但很快又想到了封旭还在身边，就回头瞪他，“你不许跟过来！”
封旭皱眉，“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
无语的回了一句，赵晗才快走了两步跟上了封瑾。
封旭也就真的没有再过去。
只是远远的看了赵晗的背影一眼，他复才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一串可爱的钥匙扣。
赵晗这个人的确是讨厌，但不得不说，他的观察力和思考力都很一流，不仅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钥匙扣，还猜到这是女生送他的。
而且，这是前两天他去看依依，依依送他的。
也如赵晗所说，他根本不需要钥匙扣。
他是一个杀手。
从不会有固定的住所与交通工具。
这些东西只会让敌人抓住他的把柄。
所以他也根本没有需要使用钥匙扣的地方……
但……
那天晚上，依依将这东西送给他的时候，小脸微红，眼神都有些躲闪，根本不敢看自己。
那羞怯又充满了期待的样子，让他如何拒绝？
也就这般收下了，并且，每天都带在身上。
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不需要羁绊的人，这次却……
或许，也是想给自己留下个念想吧。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合适有家的。
可是看到依依的那一刻，他的很多不适合不应该，全部都悉数抛诸在了脑后。
端详那钥匙扣许久，封旭方才收了起来。
这一次，他将其握的更紧了。
——
赵晗拉着封瑾去了后院的花园里喝茶。
尽管他跟封瑾不熟，但之前也从苏苒口中得知，她这师父喜欢喝茶。
投其所好，才能让接下来的交谈顺畅起来。
亲自动手泡好了茶，赵晗又给他倒上。
瞧着眼前这小子如此殷勤的模样，封瑾微微勾唇，“所幸后院还没被毁了，不然我们连喝茶的地方都没了。”
赵晗倒茶的手都忍不住僵了一瞬。
心说苏苒跟他不愧是师徒，连怼人的功夫都如出一辙！
不过他却没有明摆着说出来，反而笑道，“封先生见笑了。说起来，您是老大的师父，这么多年了咱们都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
封瑾没再说，只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本不抱希望，可浸润在唇舌之间的那股幽香，却让人无法忽视。
“茶不错。”他是很少夸赞别人的，但今天……他丝毫不吝惜。
赵晗闻言就笑了。
“茶是老大特意采购的，我本来也是个粗人，泡茶什么的根本不会，也是受了老大的熏陶。老大总说师父喜欢喝茶，茶艺一定要练好，将来才能够伺候您老人家。”
说着，也顺便拍上几句马屁。
实际上苏苒的原话是，“好茶也要好好泡，不然师父见了又得说我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你也跟着学两手吧……省的到时候见了师父又挨说。”
当然了，这话要是说出来，他们接下来怕是也没得谈了。
赵晗也懂这其中的道理的。
等封瑾喝下那一杯茶，他才试探性的问，“封先生为何不愿意治疗陆少珩？”
这点他也很感兴趣。
只是老大一直没提起，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也就亲自问问封瑾。
封瑾闻言，修眉紧皱。
放下茶杯时才道，“他负了苒儿，你也知道。”
说来说去，这才是最关键的理由。
之前封瑾所说陆少珩和乔伊人他只能救一个，也不是谎话。
只不过……
治疗乔伊人的药材并没有用完，若是再花点心思，陆少珩也不是完全不能救。
但他没心情全力以赴。
对待一个伤害了自己徒儿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救的？
然，下一秒却听赵晗说道，“他没有负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