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若有所思,认可的点点头,“嗯,他是个实干家,只可惜命运不济,亦或者说,是他不善中庸之道,锋芒外露得罪了很多人,这才导致了他今天落魄的局面。”

    李霖不敢苟同,却又无意冒犯李澜,只是淡淡的说道,“姐,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现在的官场不是正缺少这种人吗?”

    李澜笑了笑,“存在即合理,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在官场中,这类人少之又少,而且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吗?”

    “为官一任,如果人人跟你过不去,即便你的政令如何高明,没有人具体实施,还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为官,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如何团结那些可以团结的人!让他们帮助你达成既定目标。”

    “权利并不是谁手中的一把刀,有时候它更像一束光,用来规避障碍,指引人们前进的方向...”

    权利是光?李霖听完这番话,突然有股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在乡里无视所有人的利益,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看似风平浪静,政令通畅...

    背后呢?那些既得利益者在卢煜明时期费尽心思占有的优势和地位,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他们会甘心吗?

    李霖陷入沉默。

    李澜接着说道,“不过,钱凌云有些地方还是很值得我们去学习的,比如他在坚持底线这方面。”

    “一个地级干部能够经受住组织审查,这是很了不起的。毫不夸大的说,放眼整个汉江干部队列中,他都属于凤毛麟角,极为难得。”

    “但水至清则无鱼,像他这样拥有道德洁癖的干部,只会让人感觉害怕,难以接近...这不符合当政者用人需求。”

    “这也是为什么,他连一个任期都没到底,就被调回省委的根本原因。”

    遗憾!

    李霖轻叹了一声。

    这些道理他懂,但总觉得不是光明正道!

    看看表,不知不觉快到六点钟了。

    李霖起身,“姐,钱市长应该下班了,我们约好晚上小酌两杯。”

    李澜点点头,又叮嘱他说,“喝完酒还回来,床都给你铺好了。”

    李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行!我早去早回。”

    ...

    下了楼,李霖去车里提了两瓶酒,就朝钱凌云家走去。

    到了楼栋口,刚好巧遇下班回家的钱凌云。

    “钱市长!”

    钱凌云回头看到李霖,脸上立刻浮现出浓浓的笑意。“小霖,你到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吧?”

    李霖笑着说,“没有,我先去了...先去了我姐家,看时间你差不多下班了,就赶了过来。”

    “哦?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在省城还有亲戚?走先上楼!”

    “我帮你提...”

    “不用,一点菜而已,我提的动。”

    进了屋。

    屋内的摆设还和以前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感觉冷清了许多。

    以前,李霖每次和钱市长一起回来,总能听到他爱人陈淑萍爽朗的笑声。

    “淑萍姐呢?她还没下班?”李霖忍不住问道。

    按道理,他该称呼钱凌云爱人姨,毕竟钱凌云可是比李霖要大二十多岁。

    但是每次李霖这么称呼陈淑萍,她都不乐意,说叫姨都叫老了,我还不到四十岁呢!

    比李霖也就大不到十岁,说什么不让李霖叫姨,非要叫姐。

    李霖也很无奈,在得到钱凌云应允之后,就一直称呼她“淑萍姐”。

    提起陈淑萍,钱凌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姐呀,现在不到晚上十点以后,基本不回家,所以一般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就怪不得了,家里少了女主人,氛围确实会清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