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而不是不能。
希灵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可姜明明显没听出来，或者说在他眼中，他看不出深浅并不算什么，毕竟很多比他强的人他也看不出来，但就算如此，那些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沈琉衣和希灵现身这个低级世界，本就让他第一眼就心生轻视，之所以刚开始气点，也不过是怕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姜家的恐怖的低贱人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
那样就算之后家族给他报仇，他也亏得很。
“不是吧，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规矩管的了我吧？”
姜明看希灵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小鬼，他说：“小妹妹，我看你生的花容月貌，怕不是被家里人养的太好，不知世间险恶。”
姜明一句小妹妹让希灵眉头一跳。
姜明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嘲讽，虽然不敢骂的太过把人给激怒，但他也不会让自己失了颜面：“就算你颇有天赋那又如何？在家族面前，天赋不值一提！”
就像姜明，既没有修炼的天赋，也没有画符的本事，所以他特别讨厌那些天赋高的人。
而那些天赋比他高的人面对他也得卑微讨好，那个时候就让他无比痛快，而眼前这两个女的，出生在下界却能比他强，如若飞升，那必定是如虎添翼，一飞冲天。
一群低贱的人。
比不过那些家族的少主也就罢了，如今连几个下界人都比他强，传出去这脸往哪搁？
“这都是误会，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计较这件事情。”他不会放，就算没有那两巴掌，他也不会放过这两个冒犯过他的人。
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就赌她们不敢杀他。
沈琉衣：“空气中弥漫着谎言的味道。”
都用不着用神通感应了，那小子嘴上服软，眼睛里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小小年纪，杀戮过重，一看就是高高在上惯了，顺风顺水，不知隐藏。
眼看被当面点出来，姜明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沈琉衣：“贱人，你死定了！”
“啪！”
没等沈琉衣动怒，希灵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嘴这么欠吗，贱人，你知道贱人是什么意思吗？”
“没人告诉你面对打不过的敌人最好不要太狂妄吗。”
姜明：“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的家族能收到这里的消息，我要是死了，你就……”
然后，他腰间的储存袋突然窜出一道金光，但几乎瞬间就被只手捏住，然后金光消散，化成一道符箓，然后希灵放在眼前随意看了一眼。
“求救符，遇到危险能让他迅速收到消息，他倒是疼你，就不知你对的对不起这份疼爱。”
姜明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这是姜宗师的符箓呀，从来没有已经动用却被强行终止的先例，就是三王也做不到！
这是很强。
比他认知中的还要强。
“你......你到底是谁？”
沈琉衣火上浇油：“被拦下了，这是不是说我们就算把你大卸八块，切成片油炸了，也没人会知道呢。”
姜明：“......”
他这次是偷偷来的，没敢让太多人知道，如果连求救符箓都无法发出去，那他可能还真的会死的悄无声息。
而且杀他的也不是普通人，要躲避追踪太简单了。
姜明咬了咬牙，只觉得自己就不该离开修真界，再不济也不该如此托大，不把这个小世界放在眼里，觉得这里没有人能威胁他。
他看向沈琉衣，这个像神女一样美丽圣洁的女人，比起希灵，他觉得沈琉衣一看就是富有同情心的。
柔软的金发垂至脚踝，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那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让她显得更加不真实了，却也异常的温柔。
她所带来的视觉效果，甚至能让姜明自动忽视掉沈琉衣说把他切成片油炸了的这种话，笑话，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子，一看就不是这么粗暴的人，她只是比较幽默罢了。
“这位......前辈，先前是晚辈的不是，还请前辈海涵。”
面对强者，尤其是在知道对方深不可测的时候，姜明第一个升起的不是嫉妒，而是尊重。
能让那个徒手拦截姜宗师符箓的疯子用平等的口吻交流的人，绝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对这种强者低头，不丢人。
沈琉衣心想那你可求错人了，因为真正可能对你有感情，有那么一丢丢心软的人，恰巧就是抽了你几个大嘴巴子那个。
毕竟希灵捏着那张符箓的时候，情绪是有些许波动的，她绝对认识画符箓的人，而且交情不浅。
而且，如果是沈琉衣出手，她不是先把人戳成筛子，就是砍成酱酱，或者烧成渣渣。
于是，沈琉衣露出一个醉人的微笑，她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漂亮话谁都能说，没有代价的过错总是不能让人铭记的。”
“你既然想要净灵界的根基，那不如——”沈琉衣话风一转，明明脸上还带着笑，却让姜明感到彻骨的寒意。
而接下来，沈琉衣说出的话更是让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沈琉衣莞尔一笑：“留下你的根基，让我碎掉它。”
“你做梦！”
姜明怒不可遏，毁坏的根基会影响他的仙途，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简直无理取闹，无端生事，不可理喻。
“拒绝也好。
沈琉衣轻轻颔首：“只是，你可别后悔。”
姜明道：“我告诉你们，别以为可以瞒下去，我姜家乃万年传承之世家，位列上界之首，是名正言顺的修真界第一世家，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们一定会查出来，我姜家和你不死不休，你们就算截下了这道符箓也——”
话音未落，希灵手中的符箓燃起，化作一道金光冲向天际，没入界门。
姜明愕然：“你......”
她怕不是疯了吧，居然主动的放出了符箓。
姜明刚才的话纯粹就是恐吓，既是威胁他们，也是给自己壮胆，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偏差。
希灵：“我等着他来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