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苍无不在,沈琉衣看向小希灵:“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小希灵说:“书里有写。”
沈琉衣:“写了多少?”
小希灵笑而不语。
沈琉衣了然,没有再问。
虽然她失忆了,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她写了多少,没几个人敢趁此机会忽悠她。
真可惜,原本沈琉衣还想听她叫声爸爸,难怪她当初不上钩。
也幸好这话她没说出来,不然希灵一定会很生气的反驳她,表示这还用得着看留下的日记吗?
她是失去记忆了,不是失去常识了,爸爸是男是女她还是分得清的。
沈琉衣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有些心虚的模样,手指缠绕着额前的一缕青丝,眼神闪烁不定,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放心,不用担心他们兄弟反目,早该反了。”小希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个灵果,还丢了一个给沈琉衣。
沈琉衣接过灵果但没有吃,就拿在手里把玩,她目光闪烁,貌似无意的问起:“苍无跟他哥哥关系不好吗?”
小希灵咬了一口灵果,含糊不清地回答说:“关系好,但那是多少年前的黑历史了,你当着他的面最好别提,他虽然不会生气,但心里绝对郁闷的要死。”
沈琉衣:“如果他哥哥对他说了什么,他会不会信呀?”
小希灵:“能说什么?”
沈琉衣:“我就问问。”
小希灵:“那肯定不能信啊,他说的话虽然是真的,但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意思却是截然不同的,不是多了一小段,就是少了一段。”
“乍一听满满的关心,其实全是利用。”
沈琉衣似乎松了口气:“哦,那苍无最好别跟他废话,万一又被骗了怎么办?”
只能说现在的小希灵真的没什么心机,而且因为看了她以前的日记,也不是一问三不知,这话一套一个准。
小希灵:“很简单,在他开口之前抽他,把他说的话全部当成耳旁风就行了,这个苍无熟。”
“那家伙当初算计人的本事是真的一流,还想着等一切结束之后,隐瞒一切继续兄友弟恭让苍无给他卖命,不过谁能想到苍无最后能踏足时间长河呢,就什么都看见了呗。”
“然后关系就彻底崩毁了。”
“他以前的天赋据说跟苍无都不分上下,但凡把算计人的功夫用在训练上,现在是什么境界还真的不好说。”
小希灵话里并没有太多遗憾,毕竟苍季又不是剑修。
沈琉衣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惹的小希灵看了她好几眼:“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呀,绝对没有。”沈琉衣一脸坦然:“我就是怕他顾念兄弟情义被人给骗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彻底放心。”
小希灵:“......”
沈琉衣虽然不知道她的眼睛可以识别谎言,但沈琉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漏铜,在这个以功德评判一切的世界,功德化灵的沈琉衣立场本身就是‘善’。
不管她干什么,都是对的。
小希灵的眼睛看不透她,毕竟这东西本身就是用来看人的,如今对着一张诚恳的脸,她觉得还是非常可信的。
小希灵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了,见她相信了,沈琉衣果断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能踏足时间长河呀,在我的认知里,后世不该再出现这种事才对。”
“可不是,这种人就该被扼杀在摇篮里,天妒英才呗,你以为这四个字是开玩笑?”
沈琉衣:“跟你们拒绝当帝君有关系?”
希灵将果核丢到了一边,拍了拍手:“有点吧,大道的馈赠你以为那么好收吗?一步登天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嘛,说白了就是拔苗助长。”
“损毁根基,瞬间将实力提升几个大境界,放眼古今,被大道赐封过的能人异士,天之骄子,你见过有几个人突破的?”
“拿了祂的东西,就默认成为祂的附庸、下属,将失去一切接近法则本源的机会。”
沈琉衣若有所思:“原来你早就发现了,难怪不肯答应。”
小希灵:“......”
那倒不是,她当时只是单纯的反骨而已。
如果他们千方百计阻止她当,她可能还会争一争,毕竟讨厌的人坐在了自己头上,想想都知道他们会有多膈应。
可他们不拦着呀,就算再恶心也捏着鼻子认了,甚至还没有继承就先让她享受了一定的特权,体验到了为所欲为的快乐。
这随便换个人就会飘飘然了,可惜希灵当时已经为所欲为太久,虽然觉得有点意思,但也仅仅只是有点意思,多余的就没了。
而且,希灵是属于那种坚信好事、公开、有名额这种最多只能同时发生两件事的人,突然同时降临在她头上,那绝对是一个抹了蜜的大坑!
“我当然不要。”小希灵非常嫌弃:“而且当了帝君就不能有任何私情,那不就是一个工作机关吗?”
沈琉衣道:“后面这个不重要吧,反正你也是修无情道的。”
“你好像对无情道有点误解呀。”
小希灵突然问:“你觉得无情道的标准是什么?”
沈琉衣:“现在大部分人的理解,是无情无义。”
“大错特错,这本身就是一个语言陷阱,为了修炼强制要求自己违背内心,哪怕在乎的人也不救,亲人也不管,这就已经注定走不长远了。”
“道路虽通,道心却也是至关重要,无愧于心,又有几人能做到?”
小希灵:“它日位级‘巅峰’他们会突然怀念曾经,缅怀过去,他们会越来越多愁善感,他们会觉得,我明明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连随心所欲都不行?为什么连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恩人,亲人,朋友,一一离他远去”
“我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会质疑,会痛苦,更别说到了后期还有心魔作祟。”
话虽如此,但小希灵满脸的他们就是矫情的模样,她说:“没有好走的道,全凭个人参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