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师妹对我笑了耶。”赵牧在宴席上喝的很起劲,不是所有人都像楚箐那么没有脑子,那些大臣们非常想跟他们打好关系,整个宴席都以他们为中心,途中说尽了好话。
就妄想把自己的子女塞进来,清照古宗以前自然高攀不起,但现在正逢低谷,说不准正好是他们的机会。
这些大臣们的讨好让赵牧倍有面子,柳倾心情也好了许多,就是大师兄比较扫兴,全程没有喝酒,说要保持清醒。
“切,装,他就知道在师妹面前装。”赵牧打了个酒嗝,走路跌跌撞撞的。
他拒绝了那些大臣们为了讨好他而送来的美人:“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心里只有倾倾,你这个庸脂俗粉,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美人明显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面对这个酒鬼依旧巧笑嫣然:“是的仙师大人,那让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滚开,别动手动脚的。”赵牧醉眼朦胧的推开她,生怕这女人趁他神志不清占他便宜,将她赶走了。
“我记得路,不用你,快滚快滚。”
事实证明一个酒鬼确实记不得什么路,赵牧迷迷糊糊的走进了一处院子。
“这是哪呀?”
赵牧晃荡着步伐走向屋内,虽然这里肯定不是自己的住所,但这个地方看着已经很久没住人了,肯定不会有人来,他此刻只想找个地方躺着睡觉,于是强撑着睡意,打算找到床。
眼中突然出现一道鲜红的身影,赵牧那点酒意瞬间就被吓醒了,房间一片昏暗,他差点以为大半夜的见鬼了,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喝道:“什么人?”
定睛一看发现那不是女鬼而是活人之后,赵牧惨白的脸非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越发苍白,额头都渗出冷汗了。
沈琉衣坐在床上,无聊的玩着发丝,被赵牧用剑指着也丝毫不慌,抬眸扫视一眼,神情散漫慵懒:“你来的好晚。”
赵牧牙关都在打颤,哆嗦着想要说话,舌头却几乎不听使唤,抖了好久才把话说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琉衣不是还没到皇城吗?
一路上都有眼线监视,结果她居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皇宫里,许是心虚,赵牧难得没有阴沉着张脸:“我走错房间了,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
“难怪会有人说,对你不假辞色的人突然气友好起来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沈琉衣嘴角噙着淡笑:“想走?你走的了吗?”
赵牧一剑劈向了沈琉衣的位置,剑势又狠又准,但他没有再次攻击,甚至不敢回头看沈琉衣有没有被击中,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可惜还未等他迈出两步,身体就像是失重般飞了起来,砰的砸落在墙壁上,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赵牧口吐鲜血,挣扎数下都没爬起来。
“连灵师境都不是,谁给你的勇气敢朝我拔剑?”
沈琉衣从容的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背后缓缓踱步过来,俯瞰他道:“赵牧,我之前很忙没来得及照顾你倒是我的不是,给了你可以随便在后面诋毁我的错觉。”
脚踩在他的膝盖上,轻轻一用力,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是沈琉衣踩断了他的腿骨。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别叫了,吵得我头疼。”
沈琉衣一巴掌抽他的脸上,没抽出血,只是骨骼错位,等赵牧再回头的时候,嘴都是歪的。
别看赵牧平时骂的凶,那是有长辈在旁有人撑腰,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知道骂的再过火最多不过打一架,而且别人还会顾及他的背景不敢下狠手,所以根本不带怕的,此刻见到沈琉衣动真格了,他居然连愤怒都升不起来。
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在他叫来藏匿在皇宫的高手之前,足够沈琉衣杀他上百次了,所以,他没敢激怒沈琉衣,而是决定跟沈琉衣讲道理,他歪着嘴,口齿不清道。
“沈琉衣,做人不能像你这样,我承认我之前说话确实不对,但你已经废了我一只手了,那可是剑修的手呀!”尽管只是用来开脱的言语,赵牧语气中还是不免夹杂了一些怒气,只是一对上沈琉衣的眼睛,声音瞬间低了下去。
他说,“我已经付出过代价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清照古宗骂我那次自然是两清了,可你从皇城门口到皇宫骂了我一路,”沈琉衣慢条斯理的说着,同时缓缓从戒指里取出一把泛着青光的杀猪刀:“这账我们可得好好算算。”
沈琉衣身上的灵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当初这把杀猪刀她是不想要的,原因无它,跟敌人作战没脸拿出来。
可小诗说,这把杀猪刀的威力远不止如此,沈琉衣还以为这把杀猪刀有多不简单,洗耳恭听。
结果小诗说:“你好好想想,比试的时候,别人掏出的都是刀啊剑啊枪呀,就你掏出一把杀猪刀,到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到你这里,你的对手也是,最后一定是哄堂大笑,他们一定会一边损你一边捂着肚子笑地弯下腰,这个时候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刀一个,轻松解决。”
沈琉衣:“......”
可行,但费脸。
她暂时还拉不下这个脸,孑然一身还好,奈何她还有爹娘。
她可不想她爹出门,别人打招呼的第一句就是:“啊,那谁,你女儿就是那个沈琉衣,用杀猪刀的那个?”
想想就社死,所以沈琉衣拒绝了小诗这个无耻但十分好用的方案。
但为了不被唠叨,杀猪刀她还是带上了,现在一看,这才是最合适的时间嘛。
被沈琉衣拿着杀猪刀比划,赵牧吓的语调都有些尖锐了,比他今天早上嫌弃的那个太监还要尖锐:“干什么?沈琉衣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要不然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沈琉衣任由他叫,这个房间早就被布置了结界,赵牧就是喊破喉咙别人也听不见,但介于他吵得自己头疼,沈琉衣先给他的脖子划了一道封声但不致命的伤口。
尖叫声戛然而止,赵牧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神情骇然的看着沈琉衣。
怎么会这么大胆?
她怎么能这么做,又怎么敢这么做?
她疯了不成?
沈琉衣道:“你曾经为了包庇柳倾,毒哑了我的嗓子,还给我下了神志不清的药,让我连字都写不了,唉,真过分,明明清照古宗那么多女弟子,你们怎么就逮着我不放呢?”
赵牧看沈琉衣的眼神活像看一个疯子,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呢,他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倾倾如果真犯了错,一定会勇敢承认,才不会为了脱罪这么不择手段。
他甚至不顾嗓子的伤口想要争论,却被沈琉衣一刀捅穿了心口,赵牧张开了嘴,从中涌出源源不断的鲜血,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赵牧简直不敢相信,生机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快速流失,他伸手想要抓住沈琉衣的衣角,想留下什么线索,却被沈琉衣一脚把手踢开,赵牧的手如同失去力量的枯枝,毫无生气地垂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