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鉴证奇迹
于建忠理了理思绪,考虑了一下该先回答他们哪些个问题。大家见他许久不语,都很着急,急不可待的问他:“于队,你倒是详细分析一下啊!”
“我推断他是被女人突然勒死的!”
“女人?为什么是女人?”
这种推理并不是于建忠的经验或者感觉,而是他看见了帕依古丽留在房间里的脚印痕迹,而且他根据她是脚印已经肯定郭干就是她杀死的。于建忠本来就是足迹辨认的专家,在地洞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无意中看到了帕依古丽留在地上的脚印,而且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毕竟她是少数民族的女人,所以她走路自然跟汉族女人的特征不同,有很多的特性,这就是吸引于建忠注意的地方。
于建忠在观察整个房间环境的时候,虽然现场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留下的脚印凌乱不堪,但是,他还是从那些凌乱的脚印中一眼就看出了帕依古丽脚印的痕迹。但是,他知道对他们说这些没有什么用,因为这种东西有些传奇,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相信。他猜测要是这么解释,这些不是很了解他的H市警察们不是把他当疯子,就可能会把他当成神仙!他可是什么都不想当,只想尽快的找到那部手机的下落,把自己的侦查任务完成了。无论是疯子还是神仙,对他来讲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自己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益处。
“你们开始进入现场时提取足迹了吗?”
“提取到了几枚。”
“如果你们提取的准确,足迹应该包含一个女人的,这个女人就是凶手。”
此时那些警察听于建忠这么一说,就如同在梦里一般,他们确实按照在勘察惯例,为了获取更多的有效证据做了足迹取证,但确实没有考虑房间里是足迹会跟郭干的死亡有什么关联。因为他们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自杀,所以,对于现场足迹、指纹什么的也就没有非常重视,为了进一步确定于建忠的判断,他们还是打开数码摄像机,让他查看一下他们已经取样的十多个足迹是否与郭干的死亡有关。
于建忠仔细地看了一遍足迹取证的录像,里面十多个脚印极为清晰,这一点H市的警察做的非常标准,于建忠很快就从中辨别出了帕依古丽的脚印,这让他眼睛一亮,对自己的结论更加胸有成竹。
“就是这几个。”他指着其中的几枚对他们说道。
这时,H市在现场勘察的警察才注意到那是一个女人留下的脚印。但他们还是疑惑不解,为什么于建忠单凭一个女人留下的脚印就能肯定是这个女人把郭干给杀了呢?
“于队,我们还是不明白,房间内的现场已经被我们破坏的很厉害,原先留下的足迹痕迹几乎很难找到了,你是怎么能发现犯罪分子的线索啊?”
“是的,现场的脚印很凌乱,但是还是留有几处这个女人留下的足迹,碰巧我以前也见过她留在别处的足迹,而且印象深刻,所以从中就一眼发现了。”
“有点神啊!”那几位警察听了于建忠的话后有些目瞪口呆的,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一阵,但他们依旧疑惑不解。
于建忠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个女人叫帕依古丽,是个著名的恐怖分子,你们应该看过协查通告了吧?”
“看过,看过。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的呢?”“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请那么继续调查吧。”
“好的,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难道郭干也加入了恐怖组织吗?”
“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我推断这个郭干或许很好色,两个人在什么地方碰到之后就勾搭上了。”
“那么她为什么要杀他呢?难道说是为了劫财吗?”
“我推测是为了灭口。死者不会是因为劫财而被杀的,因为他没有明显的反抗痕迹。按照他死亡的情况来推断,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已经混的很熟了,或者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帕依古丽就给他下了一个套让他自愿钻进去,结果命丧黄泉啊。”
“她为什么要灭口啊?”
“帕依古丽是个极度狡猾的恐怖分子,但是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所以她不敢留下自己的一点痕迹,至少得她认为是安全的才行。如果她不杀掉郭干,一旦我们的人调查到郭干,他肯定不敢隐瞒帕依古丽在他家里住的这个事实,必定要把她说出来。所以他必须得对他下手,以绝后患。”
他们听的很惊讶,也很高兴,如果以前他们对于建忠的了解只是道听途说的话,一定还会认为他是偶然的博得虚名,但是,这次他们亲耳聆听了他对案件,对案发现场疑犯足迹的缜密分析,以及最终不能推翻的结论,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偶然的了。这次对案件的推理那就是实力的表现。如果还有人要怀疑的话,那一定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了。
对于于建忠来讲,他并不是卖弄什么,他根本就不求什么久负盛名,只愿盛开即可,无需张扬的怒放,只要静静地生长。不过那些在现场看他分析案情的警察已经忘情入神,他就凭一个足迹杂乱的现场,就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这种才能是他们都望尘莫及的。
“于队,以后有时间我们得请你讲讲课啊!”那个领导笑呵呵的对他说。
“我这是孔老二面前卖三字经,碟子里扎猛子——不知道深浅。”
“谦虚。”
“哪里。”
既然已经扬名立万了,于建忠也不气,马上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跟那个领导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提出了他们需要的协助。面对同行的这么一个高人,又没有什么目中无人的架子,他们自然乐意协助,恨不得停下自己手里的工作帮助他们。所以于建忠他们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如果没有于建忠他们及时到来,H市的那些警察对这次案件的侦查,肯定就出现了差错,把一件凶杀案错误的定性为自杀,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种隐蔽性极强的犯罪,如果不能在现场找到进一步的证据链,有时候真是很难从中发现端倪的,所以,这种错误也在所难免。可见,这就是刑侦技术的高低上下之分。
现在,于建忠对这些事情已经不关心了,他急于考虑的是帕依古丽到底是什么时间离开这里的,她离开后又能逃往哪里?这股恐怖分子的罪恶行径已经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抓不住疑犯,让警方的压力很大,而做为战斗在最前线的于建忠他们,则压力就更大了。
做为一名刑侦警察,于建忠的心里非常清楚,有时候案发现场的一枚钉子也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排查物证绝对是一件又苦又累又枯燥的活儿。有些警察为了查明一个物件,不辞辛苦,奔来飞去,大海捞针更是家常便饭,而且,查来查去走进死胡同,线索中断也是常有的事情。警察再能干,也不可能是全球通,更不可能是神州行,更多的时候,警察破案还得依靠360行的状元们都能发挥自己的优势,为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积极协助警方破案。于建忠问了一下法医死者死亡的时间,然后自己在那些凌乱的足迹中辨别着帕依古丽的足迹开始追踪下去。法医鉴定死者死亡时间为昨日十六点左右,至现在为止已经超过了十七个钟头,想来犯罪分子如果是在昨天下午作案后就离开了这里,那么在这个时候早就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可是,她能在作案后就离开吗?
因为这几天到处都在通缉帕依古丽,于建忠估计她不可能杀死郭干之后马上就离开案发现场,肯定要在那里躲上一段时间,至于多长时间他也无法判断,那么她在这里停留时间的长短就决定着帕依古丽到底能逃多远。
于建忠推测帕依古丽是用一种很巧妙的办法弄死了郭干,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场肯定会留下郭干反抗的痕迹,要不然就凭郭干那强壮的身体,帕依古丽也不一定能轻易的制服得了他,生死关头,说不定郭干还有可能把帕依古丽给法办了。帕依古丽之所以这样做,很显然就是为了制造郭干自缢的一种假象,故意引诱警察陷进他自杀的怪圈里,以便隐藏她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痕迹。除此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费尽心思的这么做。既然她这么做了,也就没有必要离开的很早,一定会在人少的时候离开,以免碰到目击者。那么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于建忠开始沿着帕依古丽留下的足迹寻找答案,虽然地面上的足迹很凌乱,现场被破坏的很厉害,但也并不是无迹可寻,那些凌乱的足迹还是存在极大差别的。当然,这种功力是没有几个警察具备的,只有像于建忠这样的足迹辨认行家才能区分的很清楚。而且帕依古丽作案也过去十多个小时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足迹肯定会被破坏了很多,这就让辨认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于建忠已经从房间里走到了外面,好在昨夜这里没有下雪,否则即便他有辨别足迹的这个本身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寻找到几枚足迹之后就发现了一个窍门,那些很明显的足迹都不是帕依古丽留下的,估计应该是今早来勘察的警员们留下的,大概早晨的时候这里下了一场大雾,他们的足迹都是湿漉漉的,而帕依古丽留下的足迹都是很干燥的,区分出来似乎很容易。H市的警察领导立刻命令两名刑侦技术人员提取那些足迹,与他们先前在房间里提取到的足迹进行比对,果然是一模一样。
于建忠的功夫再次让警察们眼睛一亮,不得不对他的神技刮目相看,大家简直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下他们终于亲眼印证了以前对于建忠的神奇传说。在比对确定之后,那些警察很是欣喜,已经完全信服了于建忠对案件的分析,并对他纠正他们的错误判断表示了感谢。
“于队,你的功夫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简直就是神探啊,火眼金睛。难怪你的分析丝丝入扣、极为缜密,原来是有秘密武器在手里啊!我们现在完全认同你的看法,并坚信我们一定能很快破案的。真的谢谢你。”那个领导说道。
“不用谢了,我不也是警察一员嘛。”于建忠说。
于建忠笑了笑,心里并没有接受这些赞誉,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极为平常的小事情,根本就不足挂齿。他要做的就是对那些足迹做进一步的分析,以便更准确的判断帕依古丽逃离的时间。
除了郭干家院子的外面,足迹基本上都被走路的人覆盖了,于建忠也没有办法继续追踪下去。他让当地的刑警帮他到气象台问一下今天早晨是从什么时间开始下的大雾,这样最起码他可以判断出帕依古丽最晚是几点钟离开郭干的这个院子的。
“呜呜……”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在大街上响起,一长串的警笛声一溜烟的就撕破了天空的静寂,这声音让街上的行的心头顿时一颤,他们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再加郭干的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街坊邻居恐恐慌慌,身边有人被杀这可真的不是一件小事。也不知道凶悍的歹徒到底弄翻了多少人,还会不会在周围出现。众人早已经心生恐惧,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那些警察即使赶来了,这让他们心稍微安稳下来,不至于把自己最后剩余的一定勇气也消磨殆尽。
就在这时,郭干的亲人和前妻已经接到恶讯,陆陆续续的赶到了郭干的家里。郭干的妻子带着孩子脚步踉跄地跑到他的尸体旁,看见他长眠在那里,她整个人像被抽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全凭旁边的警官扶着才没有倒下去。眼泪像泄闸的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纵横,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红肿的就像金鱼泡似的。但孩子却仿佛并不懂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孩子看见他父亲那个样子,还是很害怕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回转身时,于建忠的眼角带过了那个幼小的身体,脸上不由多了一抹淡淡的苦涩。这真是牡丹花下死啊!纵然是死了,恐怕也只能是因为死于非命,而只能草草埋葬,没有墓碑,没有守灵,更没有人为这个卑劣的生命哀悼。而这世界,却照样是一片歌舞升平,怕是除了这个孩子,谁都顾不上为他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