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特殊使命
一个人的生命是最宝贵最伟大的,因为有了生命这世界才会变得如此美丽,人类的生活才会变得丰富多彩,没有生命何谈这一切呢?所以,任何组织、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生命,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只要剥夺了他人的生命,都必将要接受到法律的惩处。这是一个最基本的社会共识,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
童燕跟于建中谈过之后,便按照她在专案组的讨论会上提出的几点疑问进行实际调查。她实在可以说是办案经验丰富,在会上提出的三个问题,实际上有二个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只有一个是她想真正调查清楚的,那就是张红梅安排的那顿庆功宴到底是有意的还是一种巧合?
既然是调查事实经过,她便没有采取暗查的方式,而是大张旗鼓的进行。她故意摆开了一种架势,在外围先扫了一遍。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的这种举动不到半天时间就在局里传开了,而且有好事的人还故意添枝加叶,以讹传讹。这下可把张红梅弄得是满城风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童燕的这种做法,令市局的领导有些生气,觉得这位专业人士有点喧宾夺主。但她却全然不顾这些议论依旧我行我素。
吃过晚饭,于建中回了一趟家,想取一些换洗的衣服。一进到房间,他的心中便感到凉飕飕的。这个家已经名存实亡,妻子女儿被害,只剩下他孤独的一个男人,这还能算是一个“家”吗?于建中站在门口向里边看去,房间里黑咕隆咚的静默在夜色里,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神秘的物体,里面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房门“吱呀”一声被他推开了,于建中好像听到房间里室内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救命——”他知道,这是发自灵魂的声音,是自己的妻子和向这个世界发出的呼喊。是的,她们在被害前,一定在这个屋子里用心灵呐喊过,渴盼着有人从魔掌下把她们救出来,可是,自己却迟迟没有出现。他内疚地在心里说:“亲爱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于建中走进入室内,打开房灯,仔细地观察着四周。这里是凶手实施犯罪的地方,可是,现场已经经过整理了,当然不会再发现什么了有价值的线索了。但是,他仍然认真地观察着,还琢磨着凶手时的样子,向周围打量了一会儿。似乎想找到凶手藏身的地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于建中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因为那种痛苦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甚至可能一生都难以治愈。人真的是实在太脆弱了,脆弱的竟然经不住那么细的绳索的轻轻一勒。这场景想想都是那么的可怕!即便她已经离去了,依然留下对邪恶的憎恨和声讨。可以想像,她最后挣扎时的凄惨。对于建中而言,他却不敢幻想那个场景,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悔恨和自责。于建中目光如炬穿过地上的灰尘,看着凶手留下的两个清晰的脚印。从凶手作案手段上看,应该说是一个非常专业老到的杀手,绝对不是初次作案的菜鸟,凭借他多年的破案经验来看,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做为一个老手应该懂得尽可能的在作案现场不留痕迹,或者消除痕迹,可是,他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那么完整的脚印呢?这让于建中有些百思不解。或许,凶手在作案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惊慌之下,忘记消除痕迹了吗?这不可能,从他翻动家里的物品,以及离去的脚印来看,这家伙是非常的自信和沉着,不想小毛贼那样慌慌张张。那么他这样做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故意把脚印留在现场,以此挑战自己的专长,自以为是的认为警方无法发现他,抓获他。这也有点太胆大妄为了吧?
侦查觉对是个深奥的硬功夫,有这种功夫的人除了能从广泛的线索中抽丝剥茧之外,还能从中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疑点和线索,这便是一种独特的本领。当然,要成为这种人,除了有足够的意志力,还必须要有坚强的神经。于建中就完全具备这种功力。
在这个恐怖的现场,他还能够聚精会神地看观察那些凶犯留下的痕迹。从地板上的脚印看,那是一双42码的耐克运动鞋,看起来,这个人的身高应在一米七五至一米七八之间,身材标准健硕。于建中端详了一会儿鞋印,仿佛那个凶手清晰的就在他的眼前一样。是他!没错一定是他。于建中猛然想起了自己抽屉里的那张通缉令:王克华。这不是特异功能,这就是他的本事,看到脚印,就能勾画出疑犯的体貌特征。
想了好一会儿,于建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牙齿不停地发出了格格的响声,心也在突突地不正常地跳动着。一张不太清楚的疑犯画像映入了他的脑海。在茫茫大海里,他终于把这根针捞上来了。可是,于建中收获的除了震惊、痛苦和仇恨之外,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没有兴奋,没有惊喜。于建中回想起了那天抓捕素福·索麦兹前的情景,在台湾三温暖,这个家伙突然出逃。之后,特警队的兄弟们围捕王克华未果。素福·索麦兹和王克华因为那个电话号码联系在了一起,而且,他们又同时在台湾三温暖出现过。不论是什么样关联,这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在于建中的头脑里,恐怖分子只是一个概念,或者是电视新闻里的播报。因为拉登、黑寡妇什么恐怖活动对中国人来说都只是一个很遥远的传说。中国人都以为恐怖活动离自己很遥远。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回事。恐怖分子并不一定就只杀美国人或俄罗斯人,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一点准都没有,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种人行为逻辑混乱,做事根本就不计后果。中国的疆域幅员广阔,出现几个恐怖分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看起来还是上级领导高瞻远瞩,抓获了素福·索麦兹,马上就联想到了这么重大的问题。而自己还站在普通刑事案件的层面上,只是井底之蛙啊!想到了这面上之后,于建中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与童燕沟通一下,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结果不论自己的判断对与错,对童燕来说无疑都是一种参考。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一旦发生了更大的惨案,那么后果必定将不堪设想。
目前,虽然于建中发现的所有的疑点还都是推理,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经验。他有自信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发现。真相,永远都是显露给需要知道的那些人。这个案件的内幕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怎么能揭开那些秘密,让那些见不得人的丑恶暴露在阳光之下,是最为迫切的任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
恐怖分子与普通的刑事犯罪的罪犯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即使是那些所谓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的罪犯,也无法个恐怖分子相提并论。他们平时都躲在暗处,看起来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人能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会有什么行动。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突然发难,而一旦他们行动了,往往都来不及预防,惨案就发生了。他们有的有组织,有的是散兵游勇,是一个人单独活动的恐怖分子。来无影去无踪,不好打击,也不好抓获。
面对这样一个或者一群如此凶悍的人,于建中有一种悲凉感觉,仿佛人性的黑暗就在自己的眼前,凶徒舞刀弄枪*裸的冲向无辜的人群,他们一会儿要炸那里的大楼,一会儿又砍杀街上的人群,他们为的只是自己膨胀的私欲,而自己作为一名警察又无力阻止。想一想都感到一把心酸。这种感觉让他很茫然,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想法。就凭自己一个人能和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对抗吗?。忽然他又对自己有这样想法又感到有点可笑,不要说是他,就是他们有再大的势力,也根本不是无强大的人民警察的对手。“我们一路奋战,不一定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邪恶的世界改变我们!”
恐怖活动已经是当今社会的一个世界性问题。这些恐怖分子的犯罪活动手段复杂多样,活动空间地理跨度非常广泛。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预料不到的恐怖事件。这些恐怖犯罪越来越多的伤及无辜民众。而且,各地的恐怖分子,各种形态的暴力恐怖活动此起彼伏,彼此强化联系相互影响,暴力恐怖犯罪成为了世界各国更危险更难对付的敌人。
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任何国家政府的首要职责,任何一个法治国家都不会对暴力恐怖活动坐视不理,而是予以坚决打击。对恐怖主义势力,必须采取零容忍态度,必须要加大打击力度,彻底铲除消灭,使人民都能够在安宁祥和的土地上幸福生活。这也是中国国家领导人掷地有声的宣言,表明了中国政府坚决打击恐怖分子的坚定决心。这也道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作为一名人民警察需要进一步思考,自己应该怎样履行职责,如何站在更高、更远、更广的角度,去防范和阻止暴力恐怖犯罪的发生?
想到这些,于建中从刚才的悲凉中恢复过来,心情渐渐的平静。这也许就是另一种超凡脱俗吧?有些人明知道自己深陷危险,当放弃名利欲望以后,就不在有任何惧怕了。
这两天张红梅真是闹死心了,省厅来的这个童燕,也不知道是什么怪鸟,一来就盯上了她,搞得她狼狈不堪的。搞不清楚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本来她平时在局里挺低调的,这次想低也不行了。其实,童燕真是有意这样做的。临从部里来之前,她也做了很多的功课,对M市公安局的一部分人做了一些细致的调查,基本上掌握了一些重点人物的信息。除了于建中,张红梅也是其中之一。像她这种人,对情报工作十分重视,把需要的情报从资料库里筛选出来,仔细甄别,去伪存真,孰好孰坏,也就知道个大其概了。这样不能说一打一个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瞎猫碰死耗子了。
张红梅本来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派出所做了一名户籍员。平平淡淡地工作三年之后,便与自己高中时的同学高铭结了婚。高銘是M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结婚二年后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名叫闹闹。张红梅对这个三口之家很满意,尽管生活平平常常,但她还是觉得婚姻美满幸福,这个家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温馨的港湾。至于电视剧里的那种激情与浪漫,她几乎就早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可是,生活的道路并不总是平坦的,婚姻也不会像她想象的那样一帆风顺。高銘在工作中碰到了一个无赖,一个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用家里的菜刀剁掉了自己的两根手指。本着救死扶伤的义务,高銘接诊后精心处置,帮他接上了断指。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却倒打一耙,以怨报德。说他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失误,把两根断指的筋给接反了,照成了终身残疾。要求医院赔偿五十万的补偿。市立第一人民医院那么大的门口,岂能容忍宵小之徒的敲诈?马上上报卫生局,要求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对此无赖进行鉴定,结果是医院无任何责任,这家伙的手指天生就是残疾。对于这个鉴定这个无赖肯定是不干了。这不是店大欺人吗?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耍了一辈子臭无赖,难道这次能能栽了吗?肯定不能就这么认栽了。耍无赖的牌子倒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了?既然干不过医院,就换个方向,直接就跟医生干。不满足要求就不让他安心工作。无赖自有无赖的办法。立刻召集了手下的群无赖兄弟姐妹,每人一天发三十元钱做群众演员,坐在外科诊室哭天抹泪,鬼哭狼嚎。令派一队徒子徒孙在医院的门口打出一条横幅:无良庸医残害无辜百姓,手指接反造成终身残疾。
这出大戏一开机,医院领导可不干了。这医院是有伤治死,治病不救人的地方,不是什么片场。马上下了一纸文件,让肇事者高銘停职回家,处理善后事宜,什么时候摆平此事,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
医院有高招妙计,无赖自有一定之规。马上带着众演员转移片场,到了高铭家的楼下,锣鼓喧天的闹了起来。为了保证医生的职业,张红梅和高銘小两口砸锅卖铁,东挪西借,拼凑了十五万元,讲好了一次性了断此事。无赖唯唯诺诺点头答应,没想到钱一到手,无赖马上就翻脸不认帐了。
十五万怎么能摆平呢?还不够人吃马嚼的费用呢。绝对不行,五十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面对这样的无赖,这小两口真没办法了。张红梅找了局领导,可这事警察也管不了,这些人都是老手,懂得规避,不抢不砸,不放火,不伤人,不占道,不危害社会治安,任警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事闹得,张红梅是欲哭无泪,欲告无门。最后跟丈夫商量着干脆卖房子消灾吧。可是,那个时候房价低啊,而且还不好卖,就算碰到合适的买主,最多也就能买十八万,离这个无赖要求是数目还差一大截呢,还是不行啊。
也该着天无绝人之路,张红梅正愁得心急火燎的时候,大救星就在这时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