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说什么？”
看样子他的事情比较重要，那就等他说完她再说。
可蒋听澜什么都没说，坐在办公椅上点燃了一根烟。
深吸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吸到肺里循环了一圈，很久才吐出来。
弥漫开的烟雾模糊男人阳刚俊朗的容颜。
温暖的眼睛产生了错觉，好似看到蒋听澜的身上有一座大山压着。
待烟雾散去，蒋听澜把烟叼在嘴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
冲温暖招招手：“过来。”
莫名的，温暖感觉自己的心脏悬了起来。
还有类似空洞的恐慌慢慢爬遍全身，让她脚步都变的沉重。
缓缓走近了，才看清楚放在桌上的文件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
温暖瞳孔地震，全身逆鳞都炸起来看向蒋听澜。
“你们不把乐乐给我，我就不离婚，我是不会跟乐乐分开的。”
“乐乐抚养权给你。”
“……什么？”
温暖怀疑自己好像出现幻听了。
蒋听澜说乐乐抚养权给她？
“乐乐跟你会比跟我幸福，因为以后我要分给她的爱可能没有那么多，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你什么意思？”
蒋听澜桀骜地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冲温暖冷淡的笑了下。
“既然被你看见我就跟你坦白吧，昨晚你打的女孩是我现在喜欢的人。”
“……”
怎么可能，不是他干妹妹吗？
而且人家深爱着自己已逝的丈夫。
他是打算趁虚而入？
温暖不想把蒋听澜想的那么卑劣，可他说的是人话吗？
那是他战友的老婆！
温暖咬咬牙，心想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这种人！
离吧，离了不正如她所愿吗。
“妈现在那么疼乐乐，她不会同意把乐乐的抚养权给我的，你去跟她说……”
“放心吧，妈会同意的。”
蒋听澜打断温暖。
温暖怔住。
就听蒋听澜接着说：“妈一直盼望着孙子，莺莺怀孕了，已经检查出来是个男孩，妈肯定会很高兴，她一定会答应把乐乐给你。”
“……”
好半晌，温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安静的像是处在真空一样。
“咚咚！”
蒋听澜敲了两下桌子。
“想什么呢，赶紧签字吧，签完就去领证，我还有很多事，错过今天就没空了。”
温暖的世界终于有了声音，脑海也恢复运转。
嘴角扯起一丝极浅的嘲弄。
不仅要接收人家老婆，还要接收人家孩子，这是真喜欢啊。
察觉自己心里的妒忌，温暖立刻在心里骂自己。
贱不贱啊，这种卑劣的男人你还喜欢他，是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吗？
立刻拿起离婚协议书翻开，一条条看过之后，果断在后面签了字。
指尖捏笔捏的发白，强忍住从喉咙涌出来的血腥。
这份离婚协议书上写着乐乐的抚养权归母亲温暖。
连乐乐到成年的赡养费都写的清清楚楚，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
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吧！
温暖啊温暖，你以为你够狠，和蒋听澜比，你算什么？
蒋听澜看着温暖行云流水签下自己的名字，指尖的猩红烫到了皮肤都没反应。
“签好了。”
温暖把笔放在文件上，把两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蒋听澜眸海闪了下，烟蒂扔在烟灰缸里，拿起笔。
比起温暖的潇洒，蒋听澜是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横平竖直，比教科书上的都要工整。
两个名字写完，用时五分钟。
而这五分钟对温暖来说，又是一种折磨，每一笔都像划在她的心脏上。
他写在纸上的名字，是从她心脏里生生剖出去的。
签好字，蒋听澜看了眼手表。
“再有两个小时民政局上班，你先去吃早饭吧。”
温暖捏了捏拳，扬起从然的微笑：“好。”
转身的瞬间，脸上微笑消失，取而代之是浓浓的冷漠。
拉开门，门外贴着门板偷听的两个人差点跌倒。
两人赶忙站好，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妈，佟叔，你们在干什么？”
蒋母马上昂首挺胸傲慢道：“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
不需要，反正以后也是不相干的人了。
温暖抿唇转头，从蒋母前面走过去。
蒋母诧异，满脸的不习惯。
最近温暖就像个火药桶，她说一句，她呛两句，非要炸的她不再说话为止。
今天怎么逆来顺受了？
温暖到餐厅，乐乐小小一只正在乖乖吃东西。
小嘴巴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似的，可爱极了。
一下子，温暖眼眶泛起热意，喉咙里堵着一块尖锐的石头。
她的宝贝还这么小，以后就只有单亲妈妈了。
乐乐很爱爸爸，她该怎么跟乐乐解释爸爸以后不会跟她们一起生活了？
乐乐，是妈妈对不起你！
小乐乐抬头看到妈妈，马上绽放灿烂的笑容。
“妈妈，吃饭咯。”
温暖也扬起笑，点了下头，快步走过去。
随后蒋母也过来吃饭，只有蒋听澜一直在书房没出来。
吃饭的时候，蒋母好几次看温暖，好几次想要说什么。
温暖注意到了，但婆婆不开口，她也假装没看见。
终于，蒋母还是忍不住问：“听澜把你叫去书房说了什么？”
温暖正给乐乐倒牛奶，闻言手一顿。
看了眼乐乐，温暖淡淡道：“问一些乐乐在幼儿园的情况。”
一听就没说实话，蒋母也隐约猜到什么，顾忌着乐乐便没再问。
吃完了早饭，蒋听澜才从楼上姗姗下来，手里拎着个公文包。
“乐乐，吃完了吗，爸爸妈妈一起送你去幼儿园。”
“真的吗爸爸？”乐乐很惊喜。
以前爸爸从来没送她去过幼儿园，都是妈妈送她。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耶！太好了！”
乐乐开心的马上忘了自己还生爸爸气呢，欢欢喜喜背上了小书包。
蒋母眼中流露出不安，今天他们小两口都太反常了。
“老佟。”
蒋母小声喊佟叔。
佟叔快步走到她身边：“什么事夫人？”
“你开车去送乐乐，留意点听澜和温暖是怎么回事，他俩今早都怪怪的。”
佟叔点头：“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