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柳痛心疾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已经请了三天病假,今天本来要去上班的,却被爸妈骗回家来。
他们要让她去陪老男人,她不同意,他们就把她绑起来怕她逃跑。
白妈妈冷笑一声,露出来隐藏多年的真面目。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是我跟你爸从公园草丛里捡回来的。
我们本来是想把你养大给你哥哥做老婆的,结果你成了被人睡烂的破鞋,你哥嫌你脏不要你了。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跟我们家没有一点关系,要是没有我们你早就冻死饿死在草丛里了,所以你得知恩图报,不该心存怨念。”
白月柳如遭雷击,张大的眼眶中泪水凝滞。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感觉哥哥看她的眼神猥琐,还总爱抱她。
怪不得从上初中开始,爸妈就常常警告她不许谈恋爱,害她交了男朋友都不敢告诉他们。
白月柳忽然想起,有好几次夜里她都感觉有人压在她身上,但她却眼皮沉重睁不开眼睛,到了早上她就以为是青春期做春梦。
难道……难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月柳忽然就崩溃了,抓着头发嚎啕大哭。
这一刻,在她心里那座代表家的房子,轰然坍塌。
她没有家了,她早就没有家了……
晚上,白月柳被送到酒店赵总的房间,心灰意冷的她神情麻木呆滞。
脑满肠肥的赵总看到她这样行尸走肉,顿时对白家人心生不满。
“白月柳以前可不是这样啊,你们该不会是给她吃了什么药吧?这人要是死我床上我岂不是要贪官司,你们安的什么心?”
白父急忙说:“没有没有,我们怎么敢给她吃药呢,这丫头就是有点心高气傲,在家哭闹了半天,哭累了就成这样了。”
赵总听出其中意思,白月柳是不愿跟他睡,在家闹腾来着。
“哼,心高气傲?今晚我就把她治的服服帖帖,你们赶紧滚吧,别耽误我的好事。”
白妈妈忙不迭询问:“赵总,您看人给您送来了,那我儿子……”
“放心,明天我就撤诉,让警局把你儿子放了。”
“谢谢,谢谢。”
白家夫妻几乎是感恩戴德的离开房间,丝毫不顾被他们丢下的女儿会死会活。
白月柳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嘴角苦涩弯起。
噙满泪水的呆滞目光缓缓转向敞开的窗户。
微风将纯白的轻纱窗帘拂起优美柔和的弧度,像是朝她伸出的邀请之手。
赵总只感觉余光中一抹身影飞快闪过。
当他看清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
他剧烈张大的眼眸中看着白月柳从窗口纵身一跃。
赵总吓傻了,双腿一软如烂泥般瘫坐在地上。
从窗户跳下的白月柳白裙飞扬,急促的下坠感,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红唇弯起一抹微笑。
她终于要解脱了。
“嘭!”
一个女人摔在酒店门前的水泥地上,头下面慢慢淌开一片殷红的鲜血。
正出门的两个男人陡然停住脚步,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她,她不是白月柳吗?骞哥,她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你特么问我,我问谁?”
辛骞不在乎白月柳死活,但白月柳掉下来那一幕吓了他一跳,所以他没好气。
白月柳嘴角溢出血来,满嘴的血,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还没死,脑子还很清楚。
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
原来从三楼跳下来并不会摔死人。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她身边,蹙眉看了她一眼。
然后……从她身边走过去。
白月柳也没想过他会救她。
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玩物,弃如敝履,毫不可惜。
但是,那个把她当做玩物的男人又折返回来,在她身边蹲下。
掏出手帕捂住她的额头。
“别死,听见了没有?”
他语气是烦躁的,可见内心并不想管她。
救护车来的很快。
当医护给白月柳做了初步检查抬上担架床,她终于闭上眼陷入昏迷。
自从下班温浅就一直心神不宁,天黑后那样的感觉越发严重。
厨房里,温浅正在看着一锅鸡汤,见熬的差不多了就伸手端下来。
“哎呀!”
“太太,怎么了?”
张婶急忙走过来,发现温浅的几个手指烫通红。
“太太,怎么不戴隔热手套呢,这砂锅手柄不太隔热的,而且您火也不关,烧到您怎么办?”
“那个……我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走,我您上点药。”
张婶关了火,拉着温浅到厅。
家里常用药都有,张婶找了烫伤膏给温浅抹上。
“太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您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之前她帮张婶摘豆角,就把豆角筋放盆里,豆角扔进了垃圾桶。
“没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莫名心慌意乱的。”
“兴许是太累了,您说您一个女孩子那么要强做什么,别人家的阔太太每天不是shopping就是SPA,您工作起来比男人都拼命,真是有福不会享。”
温浅笑笑:“人各有命,可能我前二十一年把福都享了,下半辈子就该体会平凡人的生活。”
张婶摇摇头,对这种歪理不能理解。
先生有钱有势,太太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要体会平凡人的生活。
“您先上楼休息会儿,先生回来再下来吃饭。”
“好。”
温浅是有点感觉头重脚轻,想要到床上躺一会儿。
躺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没睡着。
她知道自己眼睛闭着,可意识又是清醒的,想动还动不了。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温浅很害怕,拼命挣扎就是无法挣脱。
直到听见张婶叫她。
“太太,太太……”
温浅猛地睁开眼睛,黑暗的空间眼前一个人影,吓得她惊叫一声。
“啊~”
“太太,太太,是我,张婶,别害怕。”
张婶赶忙说。
温浅慌乱地打开床头灯,果然看见床头站着的人是张婶。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