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寐突然喉间发涩,打从心底里生出渺小之感。

    “真的.......建成?”戚玉寐声音沙哑地问。

    娄杭含笑道:“炸雷这物,省去了许多人力,规划运用得当,每日可造此河一里长。不出三年,必能完工这条内运河。”

    戚玉寐无法想象,有了这条运河,届时南来北往的货运速度,会提高到何种程度,经济又会得到怎样的发展。

    娄杭见戚玉寐不说话了,含笑接着道:“再过五日,这段河域便能完工了,到时通水,戚大郎君若有空,可来参观。”

    后面一路,戚玉寐都没有再说话,格外沉默。

    刚回到城内,戚玉寐便言困了,就近找了一间栈,便钻了进去开房。

    随边弘见戚玉寐连马都不拴,就这么丢给了他们,面色难看道:“之前瞧着还像些样子,回来后这又是做什么?给我们摆脸子?”

    温南方温和道:“不是摆脸子,是支持不住了。”

    “支持不住了?”随边弘顿时想到之前守山先生说戚玉寐身体不好的话:“他怎么了?得了不治之症?”

    温南方让人将戚玉寐丢下的马牵走,听了这话好笑道:“也算不治之症。”

    “怎么回事?”随边弘皱眉问。

    回去的一路,温南方将戚玉寐的嗜睡之症与随边弘讲了。

    随边弘知道戚玉寐有这毛病后,突然想通了很多之前不解的事情:“难怪他之前求学时不与人深交,原来是怕别人发现他的弱点。”

    这样不分时间场合的睡觉,一旦有大事紧急让他决断,或是有人来袭杀,他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这毛病,可以算是致命弱点了。

    随边弘与温南方一路聊着戚玉寐,不知不觉就骑马到了宫门口。

    两人到了宫门口后,便分道扬镳,各自去忙各自手头上的事情。

    今日从早便出宫去“处理”戚玉寐,还有一大堆政事等着他们两人处理。

    温南方用了半个时辰将紧急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因为白日骑马出行,身上难免沾染了风沙,去栖梧殿拜见林知皇前,为防将脏污之物带去那里,温南方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

    从昨日就出了月子,已经开始处理政务林知皇听到温南方前来的消息,忙放下手中毛笔,让春夏将他迎进来。

    林知皇见温南方进来后便要向她行礼,含笑免了他的礼道:“私下见面,哪还需行这虚礼?”

    “礼不可废。”

    林知皇是知道温南方性子的,最重规矩的就是他,见他坚持,也不与他争论,岔开话题道:“听说今日聪深骑马带戚玉寐那小子出城了?这么冷的天,聪深身体可还受得?”

    温南方与林知皇一同向茶案方向走去:“最近身体好了许多,也需锻炼锻炼,骑马正好。”

    林知皇在茶案前坐下,扫了一眼温南方的脸色,见他面色红润,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就算如此,也不可操之过急,可不能朕将身体养好了,聪深却坏了身体。这万里江山,聪深还要与朕共守百年的。”

    温南方墨眸中蕴出笑意:“谁人能真正活上百年?主公贪心。”

    林知皇玩笑道:“现在人,都呼我为万岁,我可是当真的!百年,朕可是一定要活到的。聪深也是,得保重好身体,可不许走在朕前面。”

    温南方摇头笑,主从两人格外放松的闲聊了片刻,这才终于谈起了正事。

    “戚氏那边,聪深看能否兵不血刃的收服?”

    温南方边煮茶边道:“自然能,聪辞虽然不甘,但他最会认清形势。您执意收归整个大济疆域,他不想与您对立,只能臣服。”

    林知皇颔首:“那依聪深看,朕该如何安置戚氏?”

    让戚氏臣服不是问题,如何让戚氏从疆州放权,才是大问题。

    温南方将煮好的第二泡茶给林知皇斟上,道:“不能让戚氏再盘踞疆州。”

    戚氏若再扎根在疆州,时间久了,未尝不会成为下一个齐氏,所以.......戚氏一旦臣服,林知皇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拔除戚氏一族对疆州的掌控力。

    林知皇端盏,品了一口茶:“如何拔,才是问题。”

    拔的轻了,有断根。拔的重了,地也给拔坏了。

    温南方笑:“这个问题,戚氏会衡量好来与您主动谈的,在这事上,您是给予方,他们比您急。”

    “哈哈哈!”林知皇放下喝空的茶盏:“聪深说的很是,朕就再等戚氏几日。”

    林知皇笑声刚落,外面突然传来林婉娘在外大声喊着护驾,有人在快速接近栖梧殿地急呼声。

    守在殿外的花铃以及青雁军齐齐抽了刀兵。

    温南方色变,第一时间起身,挡身到了林知皇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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