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衣难以置信:“那您........”

    如何能活?

    届时,齐氏和权王那边,必会将您除之啊。

    齐冠首起身,看着绿缚的墓碑道:“这是死人最少的忧解。”

    关山衣想到齐冠首的结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报复,不禁泪流满面:“您这是笃定自己赢不了权王了吗?”

    齐冠首抬起如烟的浅色眸子,与关山衣对上视线:“锦荣,谅县那场大败,齐氏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关山衣当然看得出来这点,只是一直还抱有幻想,不想承认罢了。

    “是我辜负了你的期待。”齐冠首的声音,像风一般缥缈,却直直地传入了关山衣的耳中。

    关山衣掩面:“不,是山衣无能,不能更好的辅佐您,才至如今这步田地........”

    话落,关山衣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哽声道:“既然事已至此,就让山衣与您再携手一段路,将此乱世,做一个最优的结尾,至少........可减少伤亡........”

    “也不算白来此世一遭。”

    关山衣此意,就是要与齐冠首一起赴死的意思了。

    齐冠首微愣,面上他的表情依旧如往昔般淡然,但他心里很有些不明白,为何他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关山衣仍会对他不离不弃。

    不该是......对他生恨吗?

    关山衣的抱负,齐冠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很显然,现在的自己.......已经给不了他这些,为何他还会选择与自己一同前行?

    这就是生死相随的主从之谊吗?

    终究是他又辜负了一人。

    云层厚重如嶂,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深邃的橙红,层次分明,美的妖艳而又血腥。

    “该死!怎么到了磬州境,随氏这些部曲对我还这么穷追不舍?”

    齐长旖吃力的翻山,满身狼狈,这段时日显然为了躲避追击,让她精疲力尽。

    吕方道:“您再坚持一下,登上山就好了,断崖处有吊篮,乘蓝下去后......我们就能摆脱追兵了。”

    齐长旖点头,咬牙继续向上爬。

    两刻钟后,齐长旖终于登顶到吕方所说的断崖顶部,乘坐上了吊篮。

    留下十余人在断崖吊篮上方绳索处驻守。

    齐长旖与吕方乘坐吊篮到了断崖中部时,比列带着三十余人汗流浃背地追了上来,上来见到吊篮绳索,便知有人正吊篮里等着下落到山崖底部,挥刀就杀了上去。

    齐长旖留下的十余人没有想到,追兵会来的这么快,当即也扬刀拼了上去,以命....

    给齐长旖下断崖争取时间。

    山崖空旷,上方传来的打斗声也格外清晰,坐在吊篮里的齐长旖听到打斗声,面色顿时黑沉下来。

    “还有二十余丈,我们就到底了,您不必惊慌。”吕方虽这么说着,但心底却没有底。

    上方的绳索一旦被砍断,他们这正在乘坐吊篮的人,就只有随吊篮一起摔下去的份。

    齐长旖抬手就给了吕方一巴掌,冷声道:“这个时候是稳定我情绪的时候?你想让本宫陪你一起死?”

    吕方受了一巴掌后,立即低头认错。

    “想办法!”

    吕方道:“......此时我们已经在吊篮上,只能寄希望于上方的人能拖延时间,那我们顺利乘坐吊篮到底部。”

    回答吕方的是,齐长旖再次挥来的一巴掌。

    “你是让我这个时候听天由命?我还有很多事未办成,此时不能死!你们吕氏就是这么忠于陛下的?”

    吕方抬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崖上的拼斗情况,只能听清上面的交兵声,愧疚的再次低下头道:“是在下谋策有失!”